特務第七感 血歷檔案 16 殺手麥可喬丹

 

  「23、28、48、51、72、95挑一個數字。」

  還在為手上這把殺人兵器不知所措的我,聽到女人這麼說,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詢問。

  她再次重複,說:「挑一個,挑了就知道了。認真挑,考慮久一點沒關係。」

  「喔……」我將盒蓋蓋上,收起了方盒,想著那六個數字,思量了一會,這才說:「23好了。」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上了點眼影的雙眼微微彎了起來,問:「為什麼是23?」

  「總覺得挑前面一點的數字比較好,而且23是Michael Jordan跟Lebron James的球衣號碼,其他就沒什麼意義了,如果有9號的話我就選了。籃球我也只認識這幾個球星。」

  「原來如此……噗。」女人非常出乎意料地噗嗤一笑,這讓我有些驚訝,還以為她是那種充滿神秘感的冷豔型美女,這一笑徹底打破了我的印象。她笑看著我,說:「你可知道23代表著什麼?」

  我聳聳肩。

  「血歷的殺手。」

  「……」我傻了。

  「很好,恭喜你,你現在是我們血歷的特、勤、殺、手!好好幹,加油啊!」

  「等、等一下!為什麼是殺手!妳在該玩笑嗎?怎麼突然就變殺手了!何況我還沒說我要加入你們啊!我什麼都不瞭啊!妳是認真的嗎?我做殺手?就跟電影裡面的殺手一樣?」

  女人正色點頭,「我很認真喔,剛好23號的殺手位置空缺了,你正好選了這個號碼,那麼你就是接下了這個職位了。放心,我們會栽培你,而你也不用整天都打打殺殺的,沒你想像中的那麼可怕,電影裡頭的那些情節都誇大了,就是殺手也沒有那麼多人好殺、沒有那麼多的case好接、沒有那麼多的危險好遇。」

  「……」我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你個「麥摳久等」、「懶啪賤死」,害我要成為殺手了!雖然很帥,但是這種充滿危險的生活,再給我考慮幾下啊!我還有很多夢等著去圓啊!到時候連第一個夢想都還沒實踐,我就R‧I‧P了!

  「那其他數字是什麼?我可以換嗎?」我哭喪著臉問。

  「在血歷中,代號零到十號是核心成員;十一到二十三號是專門處理外部狀況的行動特勤組,組織的殺手就在裡頭;二十四號到四十號是負責內務的,諸如資料處理、人事管理,我則是負責管理內務的組長,二十四號。至於四十一號到九十九號,則是無特定職位,這個區域的人包含了很多工作項目。順帶一提,你父親曾經就任過血歷的七十二號,直升機輸送員,但是他的真實身分可沒有單純一個『直升機輸送員』這麼簡單。」

  我靈機一動,又想起這女人偷塞給我的紙條,上頭寫的「72‧0」,該不會就是我爸媽在血歷之中的代號號碼吧?

  「所以我媽是零囉?……」

  「機靈。你母親是曾經的零,你要說她是血歷的創辦人也不為過,現在的零則替換成另一個人了。」

  「……我媽是血歷的創辦人?!」我詫異地叫。怎麼可能?我非常了解我媽的性格,她怎麼可能會去創立這種組織?她是個善良、優柔寡斷的人,我認為她甚至與這種組織不會有任何瓜葛。

  「先別急,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見到的,不一定就是這樣,你還不知道隱藏在你父母背後的祕密有多大。」

  「……」

  她接著說:「既然話題扯到這裡了,再告訴你一些事情也無妨,好讓你有個頭緒。當初你母親曾經是個服裝設計公司的員工,這點你知道的,然而那可不是普通的服裝設計公司。在一場因緣際會下,你母親跟現在血歷中的一號相識了,後來他們召集了一群懷有共同理念的人,以你母親為首,創立了『雪莉』這個特殊工作室,目的簡單來說,就是讓台灣這個家園變得更好,一號會負責處理那些政府、警方處理不了的事情,你母親則在公司內負責各方面的資訊、連結、控管,與一群人維持著初長成型的血歷。一個小型的秘密特務事務所,開始建立了與政府之間的細小連結。那時你母親還不認識你父親呢。」

  「你母親敏銳的思緒能夠應付許多難題,總歸來說,雖然她在雪梨內的能力不是最大的,但是她與一號無疑是支撐著雪梨的支柱,也是集結那些核心成員的大功臣,接著你父親出現了,你父親的介入,造成了你母親、一號、你父親三方關係的瓦解,最後你母親變成了安分的家庭主婦,你父親基本上就與雪莉沒什麼瓜葛,而一號,則繼續待在雪莉,與幾個核心成員重整組織,將名稱改為血歷後,新的零號上任。」她說得彷彿身歷其境過,就好像她曾經是那裡頭的一員之一。

  「你母親後來鮮少與血歷有瓜葛,你父親反而從毫無關係,成了越陷越深,他至今仍不屬於任何組織,但是他的影響力是無庸置疑的,詳情我不太了解,也不便與你說太多,我只能告訴你,『飛行員』這只是他在軍中長年的掩飾身分,真正的他,擁有許多『交易』與『客戶』,今天送你那把槍的外國人,八成也是受到他不少照顧的『客戶』之一。你不用擔心,你父親不是從事什麼非法行業的,他與你母親有著同樣的共識。」

  「什麼共識?」

  「逐漸根絕埋藏於台灣內的毒瘤,推進台灣各個層面,創造真正意義上的『和平』。」女人的嘴角噙著淡笑,我感受到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但是這談何容易呢?一個國家內的負面勢力,是怎麼除都除不盡的,惡人總是來的比善人多,你父母親與現在的血歷,最多最多也只是將指數壓抑下來,不要再讓各項犯罪與危害上升,達到三方和平。至於台灣的政府嘛……」

  我蹙眉盯著她,正消化著剛剛一連串的資訊,沒有說話。

  我現在的心緒竟是無比平靜。我是接受了,除了一點驚訝外,我沒有一絲憤慨、一絲難過,我只是將我活了十六年的人生中,有關於我爸媽的記憶重新做了修整,幾個出現在我生命中的人物再次被我翻攪出來,猜想著那些人物又是與我爸媽有什麼其他的關係?

  我微微吁了口氣,說:「我大概都知道了,那麼『No Name』跟我爸媽、血歷又是什麼關係?你說除了我的預知夢能力外,他們還因為我的身分而找上我?」

  「正確來說,是『No Name』中的一個主成員想找你,也就是剛才那個青蛇,他所稱的『少爺』。他是四人中的領頭,曾經在你父親底下做過事,就我們所知,他很憧憬你父親,他想要你父親與他聯手重整台灣,實踐他們崇高的理想,但是你父親始終沒有回應他,他也自知他奈何不了你父親,所以將目標轉向了你,想藉此威脅你父親。又或者,他想培養你,讓你達到擁有你父親、母親的水準,成為他的強大助力之一。以及,預知夢的能力。」

  「你知道嗎?你就算不是個劃世代的天才,但你無疑是一個奇葩,一個值得培養的人才。你的思維、思緒、思考邏輯,你所握有的龐大完整觀念,你的經歷、你的所見所聞、你的想像力、你的學習力、你的記憶力,你在這個年紀,擁有許多人無法擁有的歷練。在你出生之後,血歷就固定讓幾個人去監視你與你母親的生活,然而我們真正的目的不是你母親,而是你。我們了解你、知道你任何一切的習性、習慣,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逃不出我們的法眼,連你在上禮拜日從Youtube下載了哪四十六首英文歌,我們都清楚。或許你了解的自己,都沒有我們所了解的還要多。」

  聽著女人一一道出只有我才知道的一些經歷,我逐漸瞠大了眼,難以置信,就像那份文件所要表達的一樣。「十六年來,你們一直在監視著我?!」

  女人面色不改地點點頭,「放心,關於一些隱私方面的部分,我們還是會尊重你的。不錯,就我們看來,你承襲了你母親的許多優點,當然,也包括缺點,像是淺眠、睡眠品質不好、失眠、體弱多病這等遺傳體質,另外就是本性善良、優柔寡斷、神經敏銳這些人格特質在你身上也能明確找到,我不得不說,你真的與你母親十分相似,而在你父母、你的學校給你帶來的影響之下,你也有了足夠的經驗,像是你在國小期間受人排擠,你學會了自我保護、多疑、心機、深思熟慮;你在你父親的打罵下學會了察言觀色、隨機應變、鑽漏洞;你在這幾年的獨自生活中,學會了獨立、冷靜、不依賴;你在各項資訊管道習得了許多人事物、價值觀、理念。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在磨練著你。或許你自己不知道,但是你已經具備了許多因素,足夠成為一個能左右社會的人物。」

  「這就是『No Name』想要的,剛剛對你說他們可能會藉由藥物達到利用你的預知夢能力的目的,這或許只是其一,我想他們並不排除把你視為同伴,只要你願意的話。」

  我還傻愣在那裡,女人吁了口氣,又說:「這回跟你說這麼多,算是難得滔滔不絕的一次,為的就是先把一些關切於你的資訊塞給你,不然按照你的性格,我就這麼放你回去,你肯定不會想加入我們對吧?」她給了我一個微笑。

  「……」

  「這晚過後,相信你的處事能力又會有所提升,學校有我們的人,明天起他們會正式與你接觸,我們會開始教你任何你所需要學習的事物。你今晚回去想想,你的答案只會有一個。我啊,最喜歡聽話懂事的小孩子了,說了這麼多,不知道你個人對我有沒有印象呢?」女人又對我笑了笑:「幼稚園時期的你就不太愛說話呢,安安靜靜的,軟軟嫩嫩的。」

  我整個人此時像是失魂落魄般,聽她這樣講,我張著嘴不明所以地看她半晌,說:「或許有印象,但我忘了……」

  「沒關係,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有時候我會跟你母親聊一聊,不過那時候你還小,等你長大之後,我們就幾乎沒有好好見過面了,你母親也是。」說到這裡,女人自她的名牌包包內翻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我,「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事情可以打給我,這名字你有印象嗎?」

  我接過名片,是酒紅色底的,上頭印了燙金的三行字,「24」、「許雯音」,還有一串手機號碼。

  雯音阿姨?……沒錯,小時候我媽會跟一個年輕女人去喝喝咖啡、聊聊天,我媽總是要我稱她為「雯音阿姨」,想不到是這個雯音,也想不到那個雯音阿姨,會以這種方式在好幾年後與我見面。

  「想起來了嗎?」許雯音見我的表情有異樣,說。

  「有點印象了……對了我真的要成為殺手嗎?可不可以跟妳換啊?」

  「不行,所以當初才叫你認真選,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就算可以換我也不要跟你換,24可是Kobe Bryant。」許雯音半開玩笑地說。「因為你是特別的存在,事實上這只是個形式罷了,呵呵,不用擔心太多。你家到了。」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我這時才注意到,許雯音的車已經停在了我家附近的那家7-11。我點點頭道了謝,腦袋空白地打開車門下車,她拋給我一個甜笑後,再次催起油門離去了。

  我想起小時候見到她時,她就是個富有成熟韻味的女人了,至少有二十幾歲,現在十年幾乎過去,該也有三十了吧?可她的外表依舊像是二十幾歲一樣年輕貌美,還更有成熟女人的感覺了。

  腦子裡轉著今晚經歷過的重播畫面,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切實際。所以我現在要成為血歷的一員嗎?我被捲入了槍與特務的世界之中?我經歷過的事情到底還有多少是假的、是藏有秘密的?我往後的人生會怎麼樣?

  不知道。

  我只知道,十六歲的這年,我的人生再次被顛覆,這次是十六年來最顛簸的一次,以後我的生活究竟會如何我不知道,現在的我只想回家洗個澡然後撲到床上去。

  走在熟悉寂靜的小巷中,我有些好奇地翻開了爆鳥王的書包,在裡頭只找到了一本家庭聯絡簿、四包七星菸、一個未拆封的保險套……

  我相信,爆鳥王過的生活絕對比今天的我還要刺激……

  正摸索著包內,一張紙條飄飛了出來讓我愣了一下──「保護好模範生」。

  這個許雯音一直偷塞紙條到別人包裡,有好好的手機不傳簡訊打電話,搞什麼噱頭?真是個喜歡做不同角色扮演在別人生活中繞來繞去的怪癖「丟紙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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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LKrake章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