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歷檔案2 追蹤線源頭 16
我抿了一口熱紅茶，沉澱心情，讓自己冷靜下來。紅茶有點澀、有點苦、有點甜，但是很香、很濃郁，茶葉的滋味迴繞在舌尖，雀躍跳躍著。
宗翰哥微微俯身將雙肘擱在雙膝上，仰頭淡淡地看著我說：「小杰杰，我會逐一將你從一開始被捲入到現在的事情經過解釋給你聽的，因為目的已經達成了，我沒有必要再向你隱瞞以及當一個對你來說是壞人的人。不過有一個前提，那便是我只得向你解釋到目前為止的事情及我的本意，而其他關於我個人對政府、對血歷、對你爸組織、對其他組織的計畫，我也不會透露。」
我認真無比地看著宗翰哥，頓了頓，最後深吸了一口氣頷首，皺眉說：「你說的目的是什麼意思？」
宗翰哥擺了擺手，「先別急，我會從一開始的部分講起的，到目前為止你被捲入的事情起因，你都會知道。」
我陷入沉默，又一點頭，在心底做了點心理準備後，宗翰哥開始敘述：「首先，關於我本身對你的計畫，最初是在你還是國小階段的時候，那時你大概小六了，而我已經高中，成立了還非常渺小的『No Name』。我在那時候，已經對台灣暗地裡的『規則』大致瞭解，我知道你的真實身分，也知道你的背景、關於你父母的一些事蹟，所以我對你佈下了一個局。所以，我在你還是國小、被密切監視前的時候，就選擇消失，保留一個關係，接著六年後的現在，冷凍過的計畫拿出來退冰，繼續用。這也是之所以我不怕血歷查出我的身分的原因，就算他們查出了，也只能知道我曾經是你社區中的鄰居、一個毫不起眼的人物，我的身分對血歷來說是空白的。」
我越聽越覺得恐怖，完全想不到，宗翰哥對我的計畫居然早在六年前就開始實施！那時只是剛成為高中生的他，竟已有這等遠見及大局觀？！他留了一個空檔，在最正確的時間引退，並等待我的成長、等待血歷的介入，接著利用關係，再次接觸我……
可怕……
我根本等於是在宗翰哥所玩的角色扮演遊戲裡，當一個值得培養的角色。
「再來，你與『No Name』的第一次接觸，那個暴力銀行搶案，其中那兩個主導者便是阿燎與隱世子。那場銀行搶案倒不如說，只是用一種方式演一場戲，讓警方警戒、讓血歷無法再輕視我們，最重要的是，讓你被捲入我們之間的戰爭。銀行搶案的確造成了一些無辜人士死亡，那其中執掌行動的人是阿燎，我雖會愧疚，可這也不能澆熄我想要完成計畫的念頭。有時候，犧牲是必要的，就像歷屆的古代君王一般，想要統治人民，想要推翻政權，雷霆手段是必須，而我們會選擇有幾次是用這種不人道的殺人方式，也是經過深層考量的。有時候阿燎行動，也會讓破壞嚴重一些。但是我說過，目的既然沒有什麼差錯，那麼我不會做得很決絕去反對。我們要的東西太龐大了，不做點犧牲是根本行不通的。」
我握緊雙拳，緊蹙眉頭，忍住湧上的幾分怒意，按奈情緒繼續聽著，同時握住了劉可甯顫抖冰冷的右手。當初的經歷成為回憶片段，開始回放在我的腦海之中。
「至於金庫為何空了？早在幾個小時之前，我已經先做了點手段，從地下運走了金庫的鈔票，讓阿燎與癮世子繼續演戲，增加社會大眾對我們抱持的恐懼心理及內鬨的假推測。事後我將那些錢拿去炒股，把贏來的利潤分瓜捐贈給了各弱勢基金機構，剩下的，則是『No Name』的資金。你現在看到的這房子，也是利用炒股炒出來的，這即是我們的財源之一。如果你想知道怎麼樣能百分之百賺錢，我是可以教你啦。」宗翰哥打了個哈哈，我卻完全笑不出來。
我沉聲說：「那場銀行搶案的生還者只有我與一名我救出來的孩童，以那種慘烈的場面，我活著出來根本就是靠運氣，這也是你的計畫嗎？」我空洞地看著宗翰哥。
「是。」他點頭說：「我的計畫，即使不能萬無一失，也得以最極限的方式去貼近那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各種小細節都得列入考量，你的存活率，事實上是高於百分之八十的。」
「那那百分之二十呢？」
宗翰哥冷血無情地說：「很抱歉，你就真的得死在那裡了。如果你撐不過去，那也代表著我們高估了你的能力與資質，你逃不出來，那也對我們的計畫幫助不大。對不起小杰杰，你是我朋友，我甚至當你是個弟弟，但是我不能感情用事。我是對你懷有歉意，可這不代表這能讓我的冷血被我的情感融化，一旦必要，我會毫不猶豫捨棄你。」
我瞪著宗翰哥，怒意滿腔，「這算什麼？你在玩弄我嗎？你說我可以信任你，也是必要的謊言？」
宗翰哥扶著頭輕輕嘆了口氣，「我希望你現在先別發怒，要怒等事後再怒吧。第一，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第二，我並沒有欺騙過你，到目前我所說過的話語，都是發自內心的真話，只是，我不能否認我將你當作是一個棋子，下在我的棋盤之中。我想，我與你的關係就像是為了大義而必須互相砥礪吧，有利益的時候互相拉攏，有衝突的時候完全對立。不過至少現在、以後，我的計畫對你來說都不會攸關性命了，因為你成長了。」
我皺了下眉。
「銀行搶案的事件結束，代表著血歷必須出面與你接觸，且在我放消息之後，他們會要你主動與我接觸，從關係上獲得我們的資訊，更甚除掉我，計畫引上了血歷。我放話、利用莊興龍的勢力找了幾個不重要的堂口幫派，去抓住你，我讓青蛇出面在最後要帶你走，這最後關頭終於引出許雯音，讓他們早一步被迫與你進行接觸，也讓他們深切明白到及時栽培訓練你的重要性。對血歷來說，一旦你先加入了我們，他們的計畫就完全泡湯了，所以他們需要的是一個先入為主的搶先機，那麼我也順著他們的計畫來個計中計，我要讓他們幫我栽培你。」
「你為什麼就這麼有自信我會加入你？就算你的理念與做法是對的，現在我身在血歷，我有了我重視的人以及任務、目標，至少滿十八歲以前，我是不會離開的。」我篤定說。
「你說的這些，都還是在『栽培你』這個過程之中。未來有太多變數，如果在半年前，你不也想像不到會有今日嗎？」宗翰哥笑了笑，「以後就算你不站在我這裡，那也沒關係。我在暗自調查你的同時，也漸漸將你所有的能力、思想都掌握住，在銀行搶案後，你的能力範圍已經差不多定型，所以我製造了許多阻礙，在上頭看似我想得到你，實際上卻是以擠壓的方式，在你被雕琢的同時，又能夠順著我的計畫繼續下去。那天青蛇會抓住你的機率，實際上是零，因為在這之前，許雯音必定會接你走，接著灌輸你我們的惡行與你未來的方向。」
「一個月後、兩個月後、三個月後，你一直在進步著，以你的性格來說你也一定會去做思考，想著各種無法釐清的謎題，被各個問號擾得不得清靜。莊興文當上竹簾幫幫主之後的鐵工廠事件，我們按照原計畫殺死了莊興文，讓當場的局面一片狼藉，讓竹簾被打散、讓兩大幫派不至於反目成仇，接著我接觸了你，在你心中留下了一個影子，也又一次在事件之中，增加了血歷必須要除掉『No Name』的強烈念頭，引爆『二零二』，引出其他潛伏勢力。」
「鐵工廠時，我讓莊興龍陪你們玩一場遊戲，目的是為了讓你認清你的『同伴』以及你自己，以我對你的瞭解，你絕對會過關的。事實上，你們全部人死亡的機率都是零。」宗翰哥說到這站了起來，到一旁櫃子裡頭拿出了一把手槍，他回到沙發將一顆子彈裝到了彈夾、上膛，接著毫無預警對著我的臉面就是扣下板機。
「喀」一聲，我瞠大雙目怔了一下，與劉可甯都是心臟一震，正不解對方此一舉動的時候，宗翰哥已經將手槍的彈夾褪出來，我看到的是空空如也。
他右手手掌一翻，一開始裝入彈夾的子彈騰地出現，我和劉可甯又是一愣。
宗翰哥笑著說：「障眼把戲罷了，莊興龍身上的子彈從頭到尾就只有一顆，而他從來都沒有裝進手槍過，那三把左輪及45手槍裡頭，其實一顆子彈都沒有。那天他還問我說，你們會不會太過衝動一把衝上去幹掉他了啊？這樣他可就被我害死了呢。」
我怔怔看著宗翰哥，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這個人，完完全全摸透了我的個性與思想，他一直都精準算出了我的下一步是什麼……
「小杰杰，這半年內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你成長，讓你有一個靠山，因為你將會成為這幾方勢力之中最關鍵的一個要點。拜那場遊戲所賜，你們幾個的關係不再是朋友、戰友，而是共生死患難的珍視之人，那一連串的安排，正是讓你擁有一群可以絕對信任的戰友，即便未來你們的立場不一樣了，也能夠跨越這些障礙，發自內心去維護對方，彼此有個照應。」宗翰哥輕輕對我笑著，他笑得很柔和，讓我不禁怔愣，原本的憤怒全都灰飛煙滅了，我的心中居然真的接納了他的作為，有些感觸，因為他的真正目的是希望我好……
「原來……是這樣……」我的腦袋與心情同是無比混亂。這種感覺很微妙，當一個人想要另一個人好，可在一個不能打破規定及影響自己的基本條件下，他希望他有足夠的能力幫得上忙，所以培養。成了，那是如虎添翼；敗了，那會感傷，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說可惜。就好比一個師長，或是為人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學生能功成名就，闖出一片天，然而若是他墮落了，在恨鐵不成鋼的同時，也不能做出破格的事情，因為孩子大了，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可以掌控，即使要出手也僅能如此。
「我知道，你絕對挺得過來，所以我冷血。我還是想對你說一句，很抱歉，這麼利用了你」宗翰哥平和地看著我輕聲說。
我笑了，不明不白地笑了，「算了，雖然你有很多手段令我很想衝過去把你的頭摜爆，或者乾脆把你丟到監獄裡算了……但是仔細想想這半年要是沒有你的這些精心策畫，我不會走到這天，也不會有所成長。只是，你依舊殺害了很多人，讓他們失去了永不復返的失去……」我看著自己的手，經歷使人成長、困境使人進化，宗翰哥製造許多麻煩給我，讓我在一次次的事件之中脫穎而出，不錯，比起半年前的自己，我感到有些的與眾不同，除了外在的技巧，心境上的改變是非常多的。
我想到了好幾年前的熱血震撼電影，斯巴達三百壯士，如果主角在小時候沒有被他父親丟到寒冰的荒郊野外去與狼群共生，成功走出來，那麼也不會有統領斯巴達的高強王者。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是萬古不變的定理，要站到頂端，就得犧牲掉無數事物，讓外界流血成河。宗翰哥不是冷血，而是他信任我，有足夠的把握知道我會闖過這些關卡，成為他的助力之一……
但是，我到底該不該相信他？接受他？他的立場是一個想讓台灣砍掉重練的恐怖組織成員啊……
「我沒有辦法接受……」一旁的劉可甯卻紅著眼睛，囁嚅說著，「就因為這些，你要讓我們好幾次差點喪命？如果和穎真的出了意外，辜負了你的期望呢？」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宗翰哥苦笑搖搖頭，看著我說：「因為我所認知的章和穎，是一名自我要求非常高、極愛挑戰事物的堅強男人，你這麼說，等於是貶低了他的價值。」
我微微瞠大眼睛，說不出話來。劉可甯說的對，宗翰哥說的也對……我到底該做什麼呢？
「我選擇了你、血歷選擇了你、你父母選擇了你，你是一個被選者，而被選者，也有他該做出決定的時候。」宗翰哥說：「很遺憾的，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事實，為何血歷會訂出保護你到十八歲的這個條件？雖然零號的出發點是因為你媽的交代，但這可不盡然。在當初，你媽與零號就知道，她們最多最多只能完全掌控你到你十八歲，『十八』這個門檻一過，你就是一隻自由之鳥，怎麼關都關不住。」
「這是什麼意思？」我有些茫然，同時又在心底訝異著宗翰哥的情報能力，連這些他都清楚……
「你所有看似自然且是出自於自我思想的舉動，事實上都被很多人動過了手腳。所有的一切，都是經過旁人思考出的可能性，在暗中控制著你的命運。像是我對你做過的這些事。」宗翰哥深吸了一口氣，「就用最開始的銀行搶案來舉例好了，你當初會到銀行，是因為要去領錢花用，然而造成這個果的因，不正是因為你在前一天與朋友去餐廳，而將最後的一千塊花掉了嗎？上餐廳的原因呢？因為你在上一次到一家叫做品客牛排的餐廳去吃飯，結帳後他們給了你一張限時折價券，你因為那時有閒有念頭，剛好又看到了即將到期的折價券，所以你藉著這個機會又到了品客牛排，最後發現沒錢了。」
「用銀行搶案引出血歷的人接觸你，讓他們開始培養你，一直到今日，這一連串的連鎖反應的起因，竟是源自於一張微不足道的牛排餐廳折價券。我們給了你一個隱性的導向，讓你到銀行去領錢，接著在確切的時間點觸發銀行搶案，讓你開始捲入這一連串的大小事件。那張兩百元的牛排折價券，是只限於你一人使用的，目的是增大你再次前來的慾望。」
我聽著懵了，真的完全無法想像、無法置信……我明白了宗翰哥的意思，我所有看似出自於自己想法的行動，實際上有很多都是別人策畫的起因，所引發的念頭……
「正所謂牽一髮動全身，現在你成了一根新的頭髮，被扯動，讓命運扭轉，我們操弄你，再讓你去操弄人。不過，這些告訴你的也僅限於我本身的影響，血歷造的因是什麼？我仍然不清楚，每一刻都有太多太多的人想做點什麼、想弄個什麼計畫，當這些交叉縱橫的『因果線路』交集在一起，那就會發生意想不到的命運。也因為我掌握不了其他人的想法，所以我也不能告訴你其他組織或者是血歷的真正目的，你得自己去掌握、去搜查一切。你必須去開創你的人生，自己起一個『因』。」
我逐漸冷靜了下來，冷靜到與先前的激動成了極大的反差。我進入了深思。現在我明白了我的去向，眼下我依舊不動，我要等，等十八歲一到，所有的一切都差不多布置好後，我便要展開行動。即使現在沒有，那時候，肯定有一個最強烈、最直接，且屬於我的一個目的。
原本想著我媽創立血歷的目的得由我去接手進行下去，權當作是一種正向的回報。我有了嶄新且刺激的生活、我有了一個大靠山、我有一個繼承的意志為目標、我有珍視的人，然而呢？這之中有多少是我自己去創造的因果？
丟紙姐那一句話我還是記憶猶新，「有時表面所看到的，不一定就代表著真相」，我還是要去搞懂所有線路之間的命運與因果。雖然生活上依舊，可我的想法已有所改變，既然他們都拿我來弄了幾個「計中計」，那我也不是隨便就能捏爛的軟柿子。
「看來你好像有些豁然開朗了。」宗翰哥看著我，微笑說：「那麼我問你，聽了這些話之後，你想怎麼做？」
我自信一笑，說：「不想怎麼做。」
宗翰哥沒有任何詫異，他也笑了，笑得很興奮、笑得很開心、笑得很真誠。這一刻，似乎重回了國小的孩童時期，就像是那一天我、宗翰哥與幾個孩子在芒果樹上爬了半天，最後終於把大半芒果都摘下來之後的單純快樂……然後我們將芒果拿來互丟，玩美式足球，天真、瘋狂、快意、充滿歡笑。
「還有一個問題，我想知道關於隱世子、我爸那方面的事情。」我問。會想瞭解，是因為進入謎題的勢力又多了一方。
宗翰哥挑了下眉，說：「你爸那邊我就真的不瞭解了，至於隱世子，我的瞭解也不深，我說過，他的身分無比神秘，且來無影去無蹤，我最多只能告訴你，他是一個龐大古傳世家的後人，雖然聽起來很扯，但是中國歷史上，明朝東廠裡頭的能人就是他的祖先，他們在當時，就是一群『稍微』超越人類的家族。」
「那個家族可以追溯至更久以前，可我的瞭解只有這麼多，畢竟他很神祕嘛，知情的當事人太少太少，不然就是死光了，關於這族人的消息可說是完全封死，只知道現在這族人的後裔遍布於世界各地，在黑暗之中潛伏著，為一些相同的隱藏目的行動。另外曾經在台灣日治時代的時候，某處曾有過『交易』這種族人的事情發生，日本、台灣、中國，當時有幾個勢力及大世家都雇用了這種族人，成為他們無敵的保鑣，或者是去搞暗殺、搞恐怖作為。」
「這種人的體質在基因遺傳上就有著與眾不同的強大遺傳因子，再加上他們族人從出生開始就會接受超越人體極限的鍛鍊，每一個都是無能人敵的恐怖殺手。不過為何隱世子與你爸扯上了關係，還加入了我們一段時間，以及在一零一內與你交手，這些恐怕只有他本人清楚吧。」宗翰哥聳了聳肩。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本還想問些什麼的，卻是離開許久的青蛇突然神情緊張地跑進來說：「少爺，外頭有人，兩隊全副武裝的特勤小組，估計有十五到二十人。阿銓他們已經都到樓下擋著了，要少爺你趕快先走！」
聞言，所有人都是一愣，宗翰哥也顯得有些詫異，「霹靂小組？……」他很快冷靜下來，神情一凜，俯頭思索了一下，「這不是血歷引起的。」
「那會是誰？」我與劉可甯都站了起來，就在這時候，「啪」的一聲，一顆冒著白煙的催淚瓦斯彈自一旁的玻璃窗被扔了進來，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令人不安的白煙正迅速擴散於整個室內空間。
「小青，叫他們在五分鐘之後逃到密道，別硬撐，我可不想事後在拘留室或監獄裡看到他們。」宗翰哥走到一旁的書櫃裡又拿了幾把手槍扔給我與劉可甯，一面說：「你們現在跟我來，地下室有一個先前準備的逃脫地下道，通訊設備全部關閉，仔細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監聽或追蹤器──」話還沒說完，他倏然睜眼面對著我們僵住了身子。
「你敢動一下，我就開槍。」熟悉的聲音冷冷傳出，不知何時，宗翰哥的背後多了一個身影，紮成馬尾的亮麗長髮、冷峻標緻的白皙面孔、一身樸素運動衣褲的穿著……
「林依？！」我與劉可甯驚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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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超展開唷～不知道這章會不會很廢話ˊˋ
這篇超爆字數，有六千多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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