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加爾之墜2 第十一章 吻(下)
翌日，在深山特訓之前，周言鋒與艾莉亞想先到高嘉盛家探望一下鄭雅如。據艾莉亞所說，自那天事件結束後，莫兒便帶兩人回家，周言鋒母親及後來返台的父親也都用了點魔法改動記憶，另一邊鄭雅如的家人，也被高嘉盛的姊姊施了術，所有局外人對此事件毫不知情。
那之後艾莉亞的傷勢花了數天才痊癒，而周言鋒依舊昏迷不醒，此外，也擔心著鄭雅如的情況。好幾天，她曾到高嘉盛家探望她，剛開始情況不太樂觀，存在之力被抽去八成，除了有著最親密關係的家人好友，還擁有些與她共處時的記憶外，在這個世界上所遺留的痕跡幾乎被抹滅。不僅存在薄弱外，她的身體也很虛弱，就如同當時在緋紅結界內的人們，存在之力漸漸被吸收，與他們陸續昏迷的情形類似，卻嚴重許多，還好當時高家盛的姊姊倏然出現，在第一時間內帶回鄭雅如作處理，性命確實是保住了，剩下的存在問題，只要周言鋒等人多與她交談、互動，便能將消逝的存在慢慢挽回。
幸好鄭雅如還算無大礙，不然那份罪惡可能會留在周言鋒心中一輩子，難以抹滅。
兩人在午後踏出家門，順著往時周言鋒到過高嘉盛家的記憶，穿越條條街道與巷弄，花了點時間才抵達他家。
高嘉盛的家是幢四層樓米色透天建築，門口外還擁有一小片土地種植花草，與左右鄰舍分隔一小段距離，門前還停著一台鮮紅色轎車。就這地方的路段及住家環境來說，高嘉盛的家庭經濟還算富裕，至少比周言鋒家有錢多了。
周言鋒走上前，按了下深綠色鐵門旁的門鈴，鈴聲呼出的同時，也聽到裡頭正傳出高嘉盛的聲音說：「可以了吧？如果今天在家穿上一整天，四天內不許在叫我穿這種衣服！啊！姊姊，有人來了！先別開門啊！」
聞言，屋外的兩人不禁納悶禮頭發生了什麼事？眉頭紛紛輕蹙，周言鋒更是想起，先前自己在心中猜測的高嘉盛姊姊是不是私下有虐待傾向？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下一瞬間揭曉。
「啊！你們是周言鋒與艾莉亞吧？來找家盛玩的嗎？」只見高嘉盛的姊姊打開門，絲毫不管家中的醜事會外揚，笑咪咪地迎接客人。她穿著輕便樸素，上身是件白色圓領短袖，下身是灰白色的七分緊身褲，將一身修長豐滿的曼妙身材呈現出來，臉上雖然沒上淡妝，一頭黃褐色長捲髮與她清麗端正的五官絲毫不減風采。
但令人更在意的是，她身後煞白臉色的高嘉盛。此時此刻，他正穿著一身雷絲花邊白色小洋裝，呆愣站在一旁。要是不看臉蛋，那穠纖合度的身材還挺適合穿這種衣服的，完全看不出是位男孩。
我終於明白為何高嘉盛這麼怕他姊姊了，原來不是有虐待傾向，而是有幫弟弟穿上女裝打扮的嗜好……
「噗哈哈哈哈哈！嘉盛弟弟也很有搞頭啊！哈哈哈哈哈！」米加爾笑到上氣不接下氣。
「噗！」被心中笑到快沒氣的笑聲感染，周言鋒也憋不住笑，噗嗤一聲大笑起來，就連身後的艾莉亞也不禁抿嘴偷笑。
「吼！姊姊，不管妳說什麼，我這個月都不穿那種衣服了！」見狀，高嘉盛耳畔赤紅，氣呼呼地跑上樓，他姊則有些無奈又為難的回首瞅去，望了望那抹可愛蹤影及閃而去，回頭只說：「你們要進來坐坐嗎？是來看雅如的吧？」
「嗯，這樣好嗎？」周言鋒點點頭笑說。他還沒笑夠，正努力抑制著嘴角上揚，但心裡一想到方才的畫面，又會憋不住笑。
「沒關係的，每次嘉盛氣個兩回就消了，到時候再給他穿我剛買的水手服。」高嘉盛的姊姊嘻嘻一笑說。
好像不只是幫弟弟穿女裝，還有幫弟弟Ｃｏｓｐｌａｙ的嗜好啊……聞言，兩人都對高嘉盛感到有些同情。
兩人隨著高嘉盛的姊姊進屋後，便先待在客廳，坐在沙發上喝她親手泡的紅茶，雖是外頭買的茶包，品質卻也不低。
「請問姐姐怎麼稱呼呢？」艾莉亞問。她一手端著瓷杯，一手扶在下方，小口小口地品嘗起來，讓高嘉盛的姊姊眼睛一亮，對於艾莉亞的行為舉止頗感興趣。
「我叫高嘉惠，叫我嘉惠姊好了，雅如都這麼叫我的。我上樓去請她下來，相信她看到你們會很高興，我順便去安撫一下嘉盛。」高嘉惠莞爾一笑，接著便走上樓去。
不過兩分，一位女孩扶著扶手走下。女孩留著及背長髮，頭上綁著一個大紅色蝴蝶結，瀏海整齊地置在眉上，兩旁細長鬢髮垂下，帶點小麥色的鵝蛋臉，五官柔美可愛，特別是那雙明媚大眼，實在令人傾心。女孩正是鄭雅如，如今她身穿搭配著頭上蝴蝶結的紅色短袖，配上及膝白色花邊裙，顯現出不俗的氣質，與先前的運動健將形象相差之大。
鄭雅如下樓見到周言鋒，怔了一下，隨即轉為一抹微笑，神色卻又有點複雜。她身後並沒有高家姊弟下樓，估計高嘉惠還在安撫她弟弟，被好友瞧見那種丟人的姿態，對心靈的衝擊肯定不小。
原以為米加爾這時又會大呼小叫，說鄭雅如很可愛之類的讚美話，這次卻異常地安靜，不過這樣也好，不知是不是聽了周言鋒的話，把感慨用想的在心中就好。
這次鄭雅如沒有綁馬尾，而且頭上還弄了個大紅色蝴蝶結，讓周言鋒眼睛為之一亮，不禁打量一番。
「艾莉亞，言鋒……」鄭雅如走至沙發坐下，與兩人面對面，打了聲招呼。
「身體都還好吧？」艾莉亞關心地問了問。
「嗯，雖然還有一些事想不起來，不過沒關係了，在嘉惠姊的幫助下，我的身體差不多恢復成一般人的狀況，也沒有後遺症。」鄭雅如微微一笑說。
聞言，艾莉亞輕蹙了下眉。高嘉惠究竟是何人？作為魔法師擁有這般能耐，也不簡單。
這時，鄭雅如偏過頭去，神色有些複雜地說：「言鋒，你醒了啊……聽說你昏迷一個多月，還好吧？」
「嗯，沒事，只是睡了很長的一覺。」周言鋒說。說話的同時，一股愧疚也從心中湧出，讓他微微低下頭去。
不知怎地，三人突然陷入了沉默，氣氛尷尬，還好過沒多久，高家姊弟倆走下樓，姊姊無奈地笑著，而弟弟則是滿臉悲怨、沉默不語，身上的洋裝還沒脫去，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周言鋒與艾莉亞兩人還以為高嘉盛早就脫掉了那一襲洋裝，不禁有些驚訝，沒想到他還能穿著那身洋裝，大剌剌地處在好友眼前，更何況他愛慕的艾莉亞也在場。而鄭雅如的臉色沒什麼改變，看來是住在這兒的一個多月，對這種狀況已感到習慣。
「你們，通通都給我保密！要是趕說出去，我就通通殺了你們！」走到玻璃桌及沙發旁時，高嘉盛紅著臉大叫，雙眼更是瞪向最有可能洩密的周言鋒。
「好了好了，小盛，不能對客人這麼沒禮貌喔！」高嘉惠則嬌聲嬌氣地哄著，一面笑咪咪地用手輕撫著高嘉盛的頭，神情無比溫柔。
而被這一摸，高嘉盛竟沒有氣急敗壞地拍掉手，而是忍氣吞聲地低下頭，彷彿一隻被溫馴的動物，令周言鋒瞧見又不禁好笑。
為什麼高嘉盛對他姊就這麼沒有抵抗力？他姊姊那麼溫柔，也不像是會打罵弟弟的人。這個疑問，頓時浮現於在座三人的腦中。
「你們，帶雅如一起出去逛逛吧，多與家人好友接觸，對存在之力的恢復比較快，雅如這幾天也一直悶在家裡，也該出去透透氣了。」說話的同時，高嘉惠依然輕撫著高嘉盛的柔髮。
聞言，周言鋒點點頭，三人起身，隨著高嘉惠走出屋宅，這時艾莉亞開口說：「言鋒，你先與雅如逛逛吧，我有事想找嘉惠姊，晚些時候再去找你們。」
周言鋒與鄭雅如點點頭，打了聲招呼後便走出屋子，艾莉亞目送他們走掉後，便進屋子裡，與高嘉惠談事。
不用說明，周言鋒都知道艾莉亞想問的是什麼，就連他自己都很想知道高嘉惠是什麼人？
走出屋宅後的兩人，並肩齊走在一起，這之間沉默不語，等穿越了兩條街坊後，周言鋒才料先開口。
「對不起。」
這突如其來的道歉，令鄭雅如怔了一下，隨即說：「為什麼要道歉？你沒有做錯什麼啊。」
「不。」內心難以釋懷，周言鋒心中如同被壓著一塊大石，神色凝重地說：「是我害了妳，就算妳現在沒事，但倘若當時有事呢？差點就發生了永遠挽回不了的結果。」
「我真的沒有放在心上，沒關係的，而且當時是你救了我……就算當時情況真的很糟，我已經沒希望了，我也不會怪你。」鄭雅如低下頭，輕聲說。
「怎麼可能沒關係！妳差點就被我害死了啊！」
鄭雅如頓了一下，接著指向對街的一家下午茶店說：「去那邊坐下說吧。」
「嗯。」周言鋒應了一聲，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太激動，感到抱歉。
兩人穿過馬路，找了個路天的二人空位坐下，再由周言鋒去點了飲料，回到椅子上放下後，才繼續沉重的話題。
此時烈陽高照，但烏雲不少，遮住了大半天空，才不會讓人感到這麼炎熱。這下午茶店內外都有座位，外頭擺著六具桌椅，由於天氣不定的關係，在外頭坐著的僅有兩組情侶及周、鄭兩人，縱使下起雨來，雨勢不大，玻璃桌中也有插著大大的遮陽傘，能擋掉雨勢。
見周言鋒坐下，鄭雅如吸了一口飲料說：「我都知道了，事後，嘉惠姊有跟我說……關於天使、惡魔、魔法師，以及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天的新聞我也看了。我知道葉仕德是惡魔，長期吸收學生的存在之力化為力量，我知道艾莉亞是天使，那天與你前來救我，我也知道你也不是普通人，雖然嘉惠姐不是當事人，對事情的前前後後不太清楚，但還是解釋了些難以相信的事。」
周言鋒沉默片刻，眼神帶著愧疚地說：「不對，你知道那天真正害了妳的人是我嗎？」
聞言，鄭雅如怔了一下，看來是真的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她疑惑地問：「你？為什麼？」
「那天妳說妳因為作業沒寫，要去找死眼鏡，而我留在操場的目的就是為了留到晚上，暗中調查死眼鏡，要是發現他做出了讓同學消失的事，我會與艾莉亞在那時阻止他……但，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是那天妳離開時，我能想到妳找老師可能有危險，在那時阻止妳，或是跟你一起去就好了！都怪我太大意，一時疏忽，不然現在妳連那晚的恐怖記憶，連那之後的傷痛，忘卻妳的朋友事物都不會發生！況且身為活化魂介石的最後一位的妳，當時若被我制止，可能連這整個大城市都不會陷入危機，人民也不會恐慌，這一切的起始都是我啊！」周言鋒將內心所有罪惡一起說出去，但依然無法釋懷，那晚只是好運，沒有多少人受傷甚至死亡，但萬一運氣不好呢？運氣不好的事發生在自己周遭，可說是時常！
「言鋒……」見周言鋒愧疚無比，非常自責，鄭雅如的心情也沉悶起來，連忙安慰：「不是的！這不是你的錯！我不怪你！相信陷入恐慌的民眾也不會怪你，你只是太自責了，將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推。」
「哼。」周言鋒冷笑一聲，意志消沉地搖搖頭說：「別說了……總之很對不起妳，就算你原諒我，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我──」
這時，周言鋒的話語被打斷，而打斷他的是，一個驀然、出乎意料的吻。
柔軟的雙唇堵住了周言鋒的嘴，驚疑與不解頓時充滿腦海，他撐大雙眼，訝然地看著貼在臉前的可愛臉蛋，微閉的眉目，眼尾正滑落出一兩滴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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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真難打= = 打了好久 眼睛超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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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街舞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