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殺手 死亡或魔鬼 第二二章 沒死？
黃記樞的爸爸──趙梧，目光停在我身上，表情只是頓時僵住，露出了幾絲驚訝及提防，但又趕緊回到先前的微笑，將目光轉到貞子，這回一看，只見趙梧的臉部抽蓄了一下，讓我不禁覺得好笑。一瞬間，一股恐怖的殺氣瀰漫開來，令在場的人感覺到不太對勁，就連筱音都被這氣息嚇了一跳，震囁幾分，趙梧這才回過神，似乎是想到自己的女兒在場，不能搞出什麼亂子，隨即將情緒壓抑下來，再度轉回和藹可親的模樣。
「爸爸？」瞧見父親的異樣，黃記樞輕問一聲。
「咳……記樞。」趙梧輕咳一聲問：「這位就是妳平常提到的男孩吧？」
不愧是在黑社會混久的人，看到我和貞子，在女兒面前硬是把情緒壓了下去，趕緊接口，否則自己和他的祕密都要給揭穿了呢。
「欸？」這一問，黃記樞怔了一下，那潔白無淨的臉頰上，浮現出了兩片紅顏，害羞的低下頭去輕說：「嗯……別在這裡問這個啦……」
做父親的自然也知道女兒的心情，剛剛那句話讓女兒陷入尷尬，卻打破了原本凝重的氣氛，化解掉先前的不對勁，笑說：「那麼，爸爸就先不吵你們了，我還有點事要處理，晚點再來陪妳啊，記樞。」
「嗯。」
趙梧話說完又看了我一眼，見他皺了幾分眉頭，便轉身走去。剛剛那皺眉，大概是覺得自己女兒和我這龍的兒子混得這麼好，有著非常多的疑問跟無奈吧，想到這裡我又是幾分笑意。
等到黃記樞的爸爸走出去後，眾人才繼續享用早餐及聊天。
「小海，剛剛小樞的爸爸看到你的時候為什麼……」筱音問。
「不知道。」我聳了聳肩撒謊說。當然是因為趙梧一回家，就看到我跟貞子坐在黃記樞旁邊悠閒的吃早餐，才會這樣的。一個全台第一的職業殺手，以及她師傅的兒子，在自己女兒面前出現，沒刀鋒相向已經不錯了，看來那趙梧也挺不簡單，從他剛剛的談話中，連我這菜鳥小殺手都能感到他城府深密。
「對了記樞，妳平時六日都在做什麼啊？之前看妳常常掛在電腦前跟我聊天的。」我轉移話題問道，越是不扯到關於自己的事越好，其實我內心深處，還是想變回普通人跟大家快快樂樂上學去。
「我啊……」黃記樞已沒像方才那樣尷尬害羞，不過直視我的時候，還是有點羞澀的避開目光說：「不是在家待著，就是與小音出去逛逛啊。」
「咦？那還沒認識我跟小音之前呢？」我又問。
「那之前……我還沒有什麼朋友，雖然大家都對我不錯。」黃記樞微微低下頭說。
看到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不禁讓我心揪了一下。黃記樞長相不差，因該說是美女一個，就算被當成校花也不足為奇，在校成績也是一等一，個性也很好，氣質溫柔出眾，很難解釋這麼一個女孩子會沒有什麼朋友。我想，大部分的原因因該是因為她身家不凡的關係吧。
「沒關係，現在有了啊。」裴筱音笑著對黃記樞說。
「謝謝妳。」黃記樞也笑著回說。
「對了，小海，要不要住在這裡啊？」這時黃記樞轉過來看向我說，那雙晶瑩明亮的眼睛直直盯著我看。
「欸？」怎麼突然要我住下？
「這樣好嗎？妳爸……都不反對、擔心的？」我驚訝的問。
「爸爸那邊說一下就沒問題了，小海你家之前不是因為火災幾乎被燒光了嗎？這段時間也不知跑到哪去，也沒地方可以住，就住我家吧，而且快放暑假了，小音……還有另外兩位也都可以啊。」黃記樞擔憂的看著我說。
喂喂，這可不是單純的跟妳爸說一下就好了，我跟貞子可是殺手耶！何況妳爸也知情，我看他聽了會抓狂吧，還有……火災？
我看了看身旁的貞子，見她依然沉默悠哉的喝著咖啡，不管是對於剛剛的趙梧，還是現在要不要住下的問題都漠不關心，但我一想到剛剛貞子說的話，又無話可講了。
而貞子見我看向她，也瞄了我一眼，卻沒什麼動作。
我又看了看神崎，見他聳了聳肩，沒什麼意見。
以現在的情勢來說，槍聖隨時會找到這裡，並展開一場惡戰，毫不知情的筱音跟記樞當然會被捲入，我可不能看著她們被槍聖打傷，為了不讓她們被波及，當然不能選擇住下，但是看著黃記樞，又不忍心拒絕她。
「可以讓我們考慮考慮嗎？」我無力的笑了笑說，見黃記樞原本有些期待的感覺淡了三分。
「嗯，那今天還是先住下吧。」黃記樞點點頭說，還給了我一個甜笑，更是讓我多了幾分罪惡感。
唉，為什麼我是殺手的兒子啊……當個普通的幸福高中生不行嗎？能與黃記樞這麼親近一直是我之前的幻想，現在達成了，為了她卻不能與她太過接近。
當天，因為人多的關係比較熱鬧，幾乎一整天我們都出去混去，走走逛逛也好，對於黃記樞來說，這種時光是非常幸福開心的。
平時沒事裴筱音也會和黃記樞出去，兩人成績本生就很優異，到不用特別擔心課業問題。看黃記樞她爸對她挺好的，兩人父女關係也不錯，縱使趙梧常常不在，也沒要求黃記樞的學業成績，可見黃記樞很自我獨立。
而這天神崎也跟著我們到處亂跑，一方面與兩個女孩子越來越熟，一方面與我們快樂的到處玩玩，也頗有新鮮的感覺，讓他開開眼界。畢竟台灣與日本是不同國家，還是有些差異，神崎來到台灣也有幾年，雖然在這兒上學，適應了這裡的文化，但聽他說他一放學總是回到基地內進行訓練，很少有這種難得的經驗。
貞子當然不用說了，吃完早餐，大家閒著沒事，裴筱音便提議出去玩玩，與我們相差有些歲數的貞子自是不會跟我們一起混，留在黃記樞家中休養，她的傷勢還得好上個十幾天才能正常活動。
在吃完早餐時，我也有與貞子商量槍聖的事，貞子跟我想的一樣，基地內不少高手雖不及槍聖強大，但也能讓他造成點傷害，何況是數打一，槍聖再無敵也會有破綻，這事一過必能讓他牽制個幾天。
貞子說，槍聖性格雖然嗜殺、惡劣，冷酷無情，卻有著喜歡與強者打的嗜好，而且是對方狀況完好的時候，所以貞子現在還在養傷期間，槍聖因該會等他傷勢好後再來，這陣子並不用那麼堤防他。
不過槍聖在貞子昏迷時，還來攻入基地要人，與貞子說的不一樣，貞子聽了便猜測是他雇主的要求。
貞子還說，平時槍聖到不會濫殺無辜，對於弱者，他通常會放他一條生路，但槍聖要是心情不好，可就另當別論了。
傍晚，我們幾個回到黃記樞家，因為裴筱音父母的關係，在回來的時候就被叫回去了，原因是明天要上學，何況一直住在別人家有些不妥。
進去後，貞子依然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不知她今天一整天都在做什麼？小花也待在裡頭顧房子，這兩人大概沒有什麼對話吧？就算有，我看貞子只會用冷眼回答。
晚餐已經準備妥當，依然豐盛高檔，既然黃記樞他們都不介意我們在這吃喝拉撒睡，我們也就不客氣了，情勢所逼也是沒有辦法的。
黃記樞他爸的秘書──米亞還是沒回來，趙梧也是，個性活潑的裴筱音也不在，這頓飯吃得挺安靜的，卻沒什麼壓迫感，黃記樞挺享受這樣與我共處的時光。
就在吃完晚飯，我們正想要做什麼時，大門打開了，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進，正是黃記樞她爸──趙梧。
趙梧一進門便看到我們幾個坐在一起聊天，又再度皺起眉來。
「爸爸，你回來啦。」見父親回來，黃記樞微笑說。
「恩，他們幾個還不回去嗎？」趙梧看著我與貞子說。
「關於這件事……我想問一下爸爸。」黃記樞問。
「嗯？」
「小海家之前因火災被燒得很嚴重，所以這段時間沒有處去，能不能……」正當黃記樞說到一半時，趙梧打斷的說：「這事晚點再說。俊海小弟……還有，這位是貞子小姐吧？不知能不能借個時間，出去談談？」
趙梧收起笑容說，他不笑還帶有點凜冽的氣魄，令黃記樞怔了一下。
「無訪。」先說話的倒是貞子，見她緩緩站起，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然後給了趙梧一個眼色。
趙梧點點頭，將門打開，讓我跟貞子出去，便隨後跟上關門。
外頭附近幾乎都是森林，在夜中有著毛骨悚然的氣氛，林中彷彿深藏著危險。
趙梧領著我們到宅子旁的木桌木椅坐下，便說：「兩位不好意思，沒能準備些茶水點心。」
我沒有答腔，貞子也是，趙梧見狀便繼續說：「請問……這位鼎鼎大名的殺手──貞子小姐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呢？早上來的時候還真是嚇了我一大跳啊，不過我看你們沒有惡意，就先離開片刻，沒想到剛剛來時還看到你們，你們究竟有何企圖？」
話完數秒，貞子沒說話，眼見陷入膠著，我便開口：「其實，昨天基地被槍聖攻入，死傷慘重，我便背著貞子逃離，在經過附近時碰到妳女兒，才會被帶到這兒的。」
趙梧聽了皺起眉頭問：「槍聖？艾格爾斯？」
「恩。」我點點頭。
「為什麼他會跑來這裡？」趙梧皺眉說。
「這是因為……貞子被他追殺，中彈昏迷回到基地才這樣的。」我說。
「追殺嗎？……哼，沒想到你們槓上了艾格爾斯。」趙梧輕笑一聲說：「你小子是沈慶龍的兒子吧？」
我點頭回答。
「你因該知道，我不希望記樞捲入任何有關於這方面的事，所以你帶貞子小姐來到這，是個很不妥的辦法呢，何況還有艾格爾斯追著你們，可能還會波及到記樞，要是這樣我可饒不了你。」趙梧冷眼瞪著我說。
「我也不希望記樞捲入，也知道不能久留。」我看著趙梧說：「明天我們就離開，打擾到真抱歉。」
我們對視片刻，趙梧便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說：「罷了，看記樞好像很喜歡你的樣子……唉，怎麼偏偏是你呢。關於艾格爾斯的事，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我與那傢伙還頗有點交情。我可以應許你們住在這幾天，甚至是到貞子小姐傷勢痊癒，艾格爾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來任意肆虐的，更不會傷了記樞，就僅此這次而已。」
我一聽大喜，看了貞子一眼，見她依然沒有表情。沒想到這趙梧人還蠻好的，當下露出微笑的說：「感謝！我不會讓記樞受傷的，這點你可以放心。」
「嘖，你連高中都還沒畢業，能做什麼呢？」趙梧說：「要不是我還欠你爸人情，早就把你轟出去了。這還真是冤家路窄啊，我們兩個對頭的兒女竟會在一起。」
「你有我爸的消息嗎？」眼前這人說不定掌握著我爸的消息，我一想到便問。
「嗯？有段時間沒見到他了，你這做兒子的怎麼會不知道？」趙梧反問我說。
「我也是前幾個月才知道我爸是殺手的事……而且他……聽說是死了。」
「死了？」趙梧輕笑一聲說：「他才沒那麼容易死呢，你是說法國倉庫大火那事吧？」
法國倉庫大火？
我想了想，之前找到的那篇報導，確實是倉庫失火的事。
「恩。」我點點頭說。
「那一看就是假的，我看那傢伙是想放假消息，以目前的情況對他來說，他當個死人還比較有利，沒想到他裝死的功夫也不差，殺手界幾乎也都認為他死了。」趙梧說。
「什麼？！」我爸沒死？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中五味交雜，聽到我爸沒死，不知該不該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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