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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歷檔案2 追蹤線源頭 14

 

  「這是什麼意思?」我愣了一下,這也太巧合了

  男人咧了咧嘴,我見到他少了幾顆牙,此外再仔細一看,還能發現身上有一些傷痕,右手的指甲有三只都被扳沒了,心裡不禁發悚,可以這麼動用私刑拷問嗎?!

  對方卻不以為意,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犧牲』啊,對那怪物來說,他若是想給你出個二選一,你選對了還好,選錯了可能會慘那麼一點點,嚴重的是後頭,若是少了點『人性』,你往後不碰上他還好,一旦碰上,剛好有那個機會,對方就會代替你媽媽懲罰你了,什麼往昔的人情友情全都沒有。我跟那傢伙的第一次接觸,也被出了一道二選一,還好那時候還有點人性,最後只落的跟你差不多的下場,否則就沒有今日了。

  我似懂非懂地聽著,還真給劉可甯說對了,只是對方單方面的考驗,不過看來眼前這男人似乎對自己完全沒有敵意,便有些放下心來。「你們不是一夥的嗎?」

  男人斂了笑容,彷彿老僧入定,目光渙散了片刻,隨後變了臉改以冷漠的神情說:「雖然自己要求過這裡得是個密閉空間,談話內容只有你我兩人能聽得到,我才會開口,但你們還是在裡頭搞了個監聽器,呵呵,別以為我不知道。嗯……不過也沒差。小子,知道為什麼我要叫你來嗎?」

  我茫然搖頭。

  「其實我也不知道呢。」

  我張嘴傻了,這男的玩哪齣啊?整人大隊?待會要給我指鏡頭看著攝影組傻笑嗎?

  對方嘿嘿笑了笑又說:「大概是必須要跟你接觸一番吧,前幾天的事情我已經忘了,只有幾個片面的記憶,我知道,我最後栽在了一個小鬼手上,敗得極為窩囊。嗯……算了,也想不起來了。」

  「忘了?這什麼意思?」住院時林依說過,這男人讓自己一直是「空白」的狀態,什麼逼問方法都盤不出消息來,不會是超強的選擇性失憶吧?!

  「就是忘了啊。」男人慵懶似地搔了搔背脊,說:「我似乎是腦袋被人動過了,儲存記憶的那一塊小豆腐受了植入性的創傷,一直以來,我在做過某件事之後,總會忘個八成,腦中只有潛意識中下達的命令會驅使我的肉體,也就是一個人工根植的指令,事到如今也想不起來是誰搞的了,總之,一零一嘛,這是我上一次的行動,也是最後一次的行動,接下來就得進監獄過下半輩子了,這也是『我們』早已預料的結果。反正以我這腦袋,每一天都是嶄新的一天,監獄裡,也完全不失新鮮感的,嘿嘿嘿……」

  我聞言,頭皮倏地發麻了,這男人究竟是被什麼樣的人下了如此狠手?他成了一具只為達成命令的機器,且還不能享受其中,一旦做過的事,就得忘掉,他是身在此山沒有感受,可這可是個極其慘忍、痛苦的酷刑啊!

  這個男人的所有舉動,全是依從著腦中被下達過的指令,由潛意識驅使,他本身,是沒有任何主動權的……現在醫學,辦得到這種事嗎?大腦至今都還是個謎啊……

  不過我明白,這些話,絕不是謊話,若是,那麼血歷的人還盤問不出來嗎?

  「『我們』……是誰?」我有些恐懼地發問。

  男人又是一瞬間的面沉如水,接著撇撇嘴無所謂般地說:「忘了。」

  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要讓下頭幹壞事,為了不被招供出來,絕對不會讓下頭做事的人知情上頭的真正決策,這個男人也是一樣的,他知道的有用消息,全都被「消除」了……

  「啊!」這時,男人突然叫了一聲,彷彿想起了什麼,他陰惻惻地咧起笑容,整個人讓人不寒而慄,「小子,我想到了什麼。那一百零八個炸彈,我猜,已經被警方找完並拆除了吧?」

  我十分不自在地點點頭。

  「其實呢,那一百零八個炸彈,是個『彈中彈』,被警方全數發現並拆除,那是預料中的事,也是我們的計畫之一,等到這些炸彈被分批輸送到某個地方,或者同一個地方要化驗、分解還是什麼的……已經晚了,連同隱藏在台北市的一百個隱形炸彈,將會全數引爆。所以確切來說,總共是『兩百零八』個炸彈,一百零八個編號加上一百個無編號隱藏版,砰!台灣,陷入恐慌,革命開始!」他嘿嘿笑了幾下,但很快就鎮定下來,我見他好幾次的情緒反差,精神顯然受創不淺。他問:「小子,現在是什麼時候?」

  我此時此刻已是渾身冷汗,腦袋空白,拿了手機出來看,怔怔地說:「二○一四年,二月二號,上午十點五十五分。」

  男人聞言皺了下眉頭,像是在努力回憶著什麼,隨即,他倏然睜眼,抬頭望著我身後防護牆外頭天花板吊著的電視,「嗯,時間算的剛剛好,打開來看看吧。」

  我瞠大雙眼惶然回頭,不等我出聲,已經聽到一切的丟紙姐早就迫不及待地命令守衛打開了電視。我注視著隔了防護牆無聲的電視畫面,雙眼是越睜越大、越睜越大……

  不是……吧?

  銀幕上,台北市的高空拍攝下,多處地方已成一片片的廢墟平地,處處殘垣斷壁,除了極為慘烈的「編號炸彈」集中地區外,受到「隱形炸彈」或大或小破壞的建築與地區有好幾十處,誰也沒有料到,那被運送回去的一百零八個已被拆解的炸彈,裡頭竟還隱藏著更小的炸彈,此外尚有一百個隱形炸彈暗藏在台北市的各處,諸如交通要道、市政府、金融公司、加油站、銀行、人潮密集處、各大百貨公司、市議、參議員住家……等等,一連串的炸彈恐怖襲擊,全是精心策畫好的……

  畫面上,記者群正在迎接剛召開完緊急會議的各級長官,總統已在第一時間頒布警戒令,全面壓制人民恐慌,讓災區內的人民撤離到較近的避難集中處,同一時刻,台北市警力全員出動,嚴防各地,周遭的縣市也隨即展開防禦動作,深怕在連續的恐怖爆破襲擊後,尚有恐怖行為。

  我看著即刻報導出來的新聞,不由得一陣窒息,渾身冰冷、冷汗直冒,腦袋依舊空白,此時此刻心中只有一個疑惑──接下來呢?台灣會怎麼樣?我又要怎麼樣?血歷會怎麼樣?「No Name」又會怎麼樣?

  二○一四年二月二號的今天,被人民與政府記錄了下來,為中華民國政府開闖以來,僅次於二二八白色恐怖」後傷害最大的大規模恐怖襲擊事件──「二零二恐怖事件」。

 

  §

 

  那之後的一個半月,我的右腿差不多好了,有沒有後遺症我是不清楚,但已能行動自如,此外,身體加上食物、藥物與作息的調理,也好得差不多了,看著身上一些不起眼的傷疤與新皮肉,很難想像,四個多月的時間內,我生活上的變化多端詭譎,要是有人早半年跟我說我會變成一個拿槍的小特工,塞給我兩千塊我都不相信。

  這一個半月,我倒是沒做什麼,大多時間都放在了休養上頭,以及思索著最近生活上的大小瑣事,其他人除了林依有一、兩次的任務要隨著丟紙姐外出外,也都沒有什麼活動,繼我之後,林依再次充當「武術大師」,給爆鳥王及堵爛旻都來了個實在的震撼教育,這過程堵爛旻尤其難熬,他必須在無法享受到與林依的接觸」這種艱苦的情況下,同時被爆鳥王喝令,否則就得吃下一頓「蛋包飯」。

  「二零二」之後,台灣的情勢就如同拘留室中的男人所言,恐怖事件成了革命的序幕,在「輿論」這個人民所製造出來的龐然力量中,接續延燒了動盪的火線。

  那男人確實是隸屬於「No Name」這個天才犯罪組織,在那天之後,他被承交到了政府手上,先是以「重大恐怖罪犯」的身分在警署裡頭接受著李福強徒勞無功的崩潰審問,最後在一連串的精神鑑定之下,被移交到了特殊的監獄之中,以著邊服刑邊接受治療的方式,成了政府手上的一級罪犯。

  畢竟是唯一一位抓到、找到、搜查到的恐怖事件肇事者,還得從他口中逼問出更多的情報來防範未能防範的恐怖計畫,只可惜,時至今日,依舊沒有半點收穫,那男人的記憶正在一點點轉為空白」,從他的最近、過往,一直到青年、孩童時期,記憶逝去,他成了空有常識、身體習慣與基本生存能力的空殼。

  連姓名都無從得知的男人的捕獲,對政府來說一點也不是個好消息,反而更加造成了警方對「No Name」這個組織的忌憚、戒備與畏懼。

  在一零一好幾處被爆破後,「No Name」專屬的噴漆字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再次留存於現場,呈現於世人眼前。

  他們這次的恐怖手段,除了表面上的製造恐慌外,在暗中潛移默化的效果也逐漸顯現,人民開始從此次事件談到了政治、談到了國力,談到了政府過去的動機、作為、影響、決策、代表、福祉、政選……上有電視名嘴熱炒,下有鄉民大談發表,雖有各自的主張,但所有的台灣人,正在將台灣從過去到現在、從小事到大事,全部都拿出來談論一番,再次省思。

  在有心人士的煽動下,輿論朝著不同的方向與政府背道而馳,汙點被放大,舊事新論,而好事則無人問津,用民主來謾罵著民主」。

  國家的基本──人民,終於有了細微的不同,開始做改變。

  這一個半月內,我在這樣子的不安之下,依舊過著待在血歷的日子。或許我接觸過中心點,但那也不能代表我能夠有什麼影響力。

  台北市一個月內的高度警戒下,一無所獲,周邊縣市撤銷戒備,台北市也逐漸回復正常,就像當年的八八水災一樣,受害的人民無奈之下,只能哀聲嘆氣,也挽不回已經發生的事實慘劇,很快就經由政府的輔助與各企業的募集救濟金,開始重振被破壞的家園,只不過受傷害的,有八成都是國家公共建設與大型企業。

  「二零二恐怖事件」成為人民的飯後家常,那莫大的恐懼影響,在迅速植入人民心中後,又飛快消散了。

  這件事情卻深深在我的心中,種下了更大更深的疑惑。

  這是否是宗翰哥的精心策畫之一?亦或者是其他的組織?

  謎團,全是謎團,我再次體認到自己仍舊處於一個自己都不瞭解的漩渦之中,一種被人拖下水玩弄、卻始終搞不懂狀況的感覺。

  至於完成任務後的獎勵──向零號詢問一個問題的真相,我則說了想累積到下一次一同提問。我的態度又再次讓零號略顯倉促。

  我意識到不能再讓自己如此平順,有時候逆向行駛,破壞掉常理規則,便能輕易看出擾亂秩序後顯現出來的「特別線段」。我必須要讓零號將我視為一個不再是囊中物的燙手山芋,我要布置一個單方面受益的賭局,以一個班門弄斧的形式。

  這一個半月的休養,別來無事,我想了很多,就在今日,我決定為了我渴望的「真相」,去尋找還無法確認究竟是敵是友的熟悉的陌生人──

  當一個人想的很多,尤其他是那種不斷在胡思亂想、做思考的人,覆滿潰堤的眾多疑惑能使他崩潰消沉,而為了尋求解脫,只得試圖接近真相……

 

 

  早上一起來,在衣櫃內隨手挑了套不起眼的休閒上衣與長褲後,我逕自到了血歷總部的地下停車場,借了車鑰匙,跨坐在公用的一台小綿羊上。我可能有毛病吧,一個愛冒險及有興趣做鋼彈模型的熱血少年,大野狼對我來說毫無興趣,小綿羊的可愛才是我的本命啊!光是這機車叫「小綿羊」,就有種給我騎的慾望了!

  轉了轉把手,戴上造型可愛的安全帽,我在心中否認自己絕對不是Gay後,發動引擎,準備往記憶中的地址行駛而去,卻是一道聲音叫住了我,「章、和、穎!」

  如同一個小孩在偷東西時被爸媽抓包一樣,我立時僵住了身子,動作暫停。

  一陣疾風狂捲而來,帶著淡淡香氣,劉可甯紅通的怒容倏地出現在我眼前,瞪大眼伸手在我鼻子上,使盡地捏了一番,痛得我不斷哀號。

  「這次我真的生氣了!你這麼嚴重的傷才剛好,就想偷溜?連我都不說一聲!我感到我被背叛了,就像一個少女被欺騙後強暴的感覺,嗚嗚……」

  「妳的措辭真糟糕……唔,可甯大人息怒,小弟我可以解釋!啊啊啊,鼻子要掉了,要變麥可了啊……」

  馬後炮早就晚了!」說著,劉可甯身形一轉,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同款式安全帽順勢一帶上、扣起,一下子翻身到了我身後,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地笑著說:「哼哼,你邊載我邊解釋你要去哪裡,我就原諒你。騎慢一點喔!」

  看著照後鏡裡頭的得逞笑容,我渾身就是寒毛一炸──我操!有人常說女人變化多端還真他媽對了!脾氣如天氣陰晴不定,變臉就如翻書一樣快,這上一秒大怒加委屈哭訴,下一秒就一副心情好的笑容模樣,我這心裡都調適不了這麼快了啊!見鬼!

  於是,在兩隻令我非常不自在的柔荑之下,我與劉可甯騎著小綿羊,往目的地進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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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古人造字時是意味著雙方的「互相扶持」,電腦上的字看不出來,但寫出來時,「人」卻是一根柱子頂在另一根柱子的下面。
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犧牲自己,在下頭苦撐著,好以讓另一個人能夠無憂無慮,又或者,是一個人躺在了另一個人身上,踩著對方使自己不倒下。
這是否能曲解成另一種意思,古人造「人」字的用意,是因為一個人為了本身利益,而踩在另一個堅持苦撐的人身上呢?
「人」,自私自利,是人性,是本性,只是看每個人自私的程度罷了
「生」,生為人,「人生」,人生下來就是得依靠別人、得踩著別人前進。「人生」,在人的一輩子之中,得踩著無數人的屍體,達到期望、求取名利事業,由「踐踏」,完成「人生」。
「人生」,能想成另一種意思,也滿有趣的。  

 

最近看了「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果然有問題」,剛開始還以為又是有關愛情的輕小說動畫,後來才發現完全想錯了,我感受到作者在主角身上呈現的負面、不同的觀念與想法,看完感覺還滿有探討性的,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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