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殺手遇上魔法師 永夜機謀 第八章 海底爆破(下)
我警戒地瞅著那匪夷所思的兩人。男子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絕對是被勒索的那個；男孩神情依舊正義凜然，正盯著我。
不知是不是懼怕我，以為我與巷子裡的人是一夥的，中年男子看了我一眼後便匆忙逃離現場，很快就不復蹤影，臨走前還忙向男孩道謝。
面對男孩咄咄逼人的眼神，我淡漠注視著他，「你做了什麼？」
男孩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答非所問地說：「妳也是跟他們一夥的嗎？」
「不，我只是路過而已。」
聞言，男孩沉默不語看著我，大概是想說為何我見死不救吧？不過外表上我是個柔弱的女人，他透露出來的指責情緒也就沒那麼強烈，在這之後便從我身旁掠過，先一步離開。
巷子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光……若是某種強力武器必定會讓周遭或是三人產生傷害，但一眼望去那三位魁梧男子只是昏迷，一點皮肉傷都沒瞧見，實在離奇。
我轉頭望著已沒入黑暗的瘦小身影，感覺有著層層秘密捆繞在男孩身上。
「夏克爾，你看到了？」我問。
「嗯。」這時夏克爾正蹲在小巷裡檢查三位男子的身體狀況，「全都安然無恙，像是處於睡眠狀態，與一般的昏迷不同。才那短短幾秒，這是怎麼辦到的？後腦也沒有受到衝擊的跡象。」
「走吧，反正不重要。」我旋身邁開腳步，讓夏克爾隨後跟上，往前方不遠處的車站走去。這世界本就充滿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祕密，像我這種擁有超人體質或是異常能力的人雖不多，卻潛伏在世界各處，沒人知道他們擁有什麼樣的能力，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確定自己究竟有什麼能力。方才那位男孩，或許就是某種能力者吧，都有一個身為實例的我站在這裡了，對於那離奇的景象當然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只是能力的表現方式不同罷了。
ＮＤ時代期間，那是科學發展的巔峰時期，我們的先代因為某個契機使體內潛藏的力量覺醒，必定也會有其他人先後發現到自己的潛在基因，使其代代相傳下去。不過至今我還沒看過什麼超能力者，頂多是能達人體極限的人，諸如我們族人此類的，這種放個閃光就能使三名壯漢昏倒的情況，還是頭一遭。
很快的，我們來到了車站內，在一段購票程序及檢測後到達地下五樓，乘上了即將開往西北美洲沿海地段的列車，在列車還沒開動前找了個空位坐下，意外的是，方才那名金髮男孩也在這班列車之中，正坐在與我們隔著條走道的左後方，有些詫異地覷著我。
似乎是覺得素昧平生的我們在一次事件見面後，還能再一次遇上這有點讓人驚訝的巧合，男孩盯著我們片刻後才轉過頭去，從此對我們有些提防。相較之下，這種巧遇對我來說只不過是個平淡無奇的碰巧罷了，比較讓我在意的是，這金髮男孩大約才十四出頭，竟孤身一人來到亞洲？做出這種對於沒有實力的人來說是個自殺行動的行為，也就代表這男孩其實並不簡單。我突然想起了在暗巷時的遭遇，又讓我對這位男孩感興趣了些。
「各位旅客，歡迎搭乘海底列車，本車班的目的地為加利福尼亞，預計十七分鐘到站……」在一串廣播通知後，列車關上了滑門，開始緩緩加速，不一會兒就到了看不清車窗外深海場景的速度。
我看了看夏克爾，他已經進入夢鄉，在這幾乎無搖感的列車內，相當好入睡，同時，我也注意到車上人們的一舉一動。
兩位分別坐在我右後即左後方的中年男子，正以有色眼光打量著列車上的女人，且有好幾次都將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讓我很想將袖口內的小刀擲過去，插進他們的眼睛，好讓他們再也不能看，可惜的是，美洲地帶大部分的區域都會有管制，在這列車內也不能隨意亂來，否則海底列車零事件的名號是不會家喻戶曉的。
這兩位大概是到處物色女人，然後再以各種非法手段誘拐她們成為他們的販賣工具。這社會有許許多多的蟲子們在暗處肆動著，他們組成各類非法組織，從事各種非法行業，只有你想得到的骯髒事，沒有他們幹不出來的活。
還有一位引起我注意的男子。他頭帶鴨舌帽，身穿黑衣長褲，微微低頭讓帽沿掩住他的臉面，就我看來是個籍籍無名的小殺手。通常幹殺手的，剛開始踏入殺手界若是沒有實力，很容易在各種方面遇上瓶頸，除了有人會找你麻煩外，委託人在你完成任務後若是看你不順眼或顧忌你可能會洩漏他的情報將會格殺勿論，也因此才要隱藏自己的面貌及各種資料。
而我當然不會有這種問題。第一，我的實力是不容質疑的，第二，我背後還有勢力龐大的殺手家族為我撐腰。族內有一條規矩，如果同族人被殺，往後其餘族人碰到殺了同族的人時，要二話不說想辦法解決掉，為族人復仇。說來從小到大我見過的同族親戚屈指可數，除了一面之緣外遍布全球的族人可能不計其數，甚至連自己的堂、表兄弟姊妹都不知何許人也，但我們就是有辦法知道是誰殺了自己的族人。這是各界畏懼我們族人最重要的一個因素。
我斜眼瞟著那名青年，相信他也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從我感受到的氣息來看，對方的實力還不算太弱，並沒有透露出任何訊息給我，隱藏的幾乎毫無破綻，卻依然差我一大截。在殺手界內，我們家族的人才絕對都是菁英中的菁英，也是殺手界的焦點，就算我行事低調，在殺手界內還是有廣為人知的名號，而且那天然的緋紅色長髮成了我的註冊商標，甚至還有人為我起了個「紅髮女皇」的稱號。
眼角餘光掃過了車廂內的人們，除這幾位背景不凡的人外，就幾乎是一般的民眾或觀光客了，無一特別之處。
就在我瞥見金髮男孩正拿著ＡＴ操作著然後驚訝地轉頭看向我時，驀然間，一陣極為短暫的爆破聲自列車前方轟然而出，接著原本毫無晃動感的列車倏然翻了起來，車內瞬間天翻地覆，而我的危機意識也被迅速逼出，反應著周遭突如其來的變化。
有人在軌道上安排了感應炸彈……究竟是誰，打破了海底列車幾乎零事件的鐵則？絕不只是單純的引發事件，他們的目標必定是列車內的人，但那究竟是誰？我緊緊抓著夏克爾以及身邊能固定住身軀的握物，一邊鎮定思考著。
慌亂之中，我瞧見了那名我猜測為殺手的年輕男子，正眼神冷冽地看著我……我明白了，他們的目標是我。這會是委託人小遊戲中的一環？竟然做到如此地步，就絕對不會只是單純的一場生存遊戲。很明顯的，委託人委託了我，然後想要我的命，就算他想引起日後整個殺手界將會動盪不安、我的家族也會全面出動，他還是想要我的命？！
超高速行駛的列車被爆炸引起脫軌，那個衝擊力將會是非常巨大。縱然自爆炸後僅過了幾秒時間，我們這段車廂已上下翻了無數次，我只感到周圍天旋地轉，一時分不出哪兒是上哪兒是下，且身體一直因力道撞擊到車廂內的擺設，就算我試圖控制著身軀，還是不免跟著上下翻動。我一方面得顧著無力自救剛被驚醒的夏克爾，一方面還要對抗著超高速向前飛躍的車骸。
不只是我，車內所有行李及人們全都像個皮球般在車廂內彈來彈去，他們的情況理所當然比我還慘很多，許多普通人已經被撞得失去意識或直接死亡，處處都是姿勢異常的人體及鮮血，不停灑落在車廂各處，還沒完沒了的繼續被鞭屍虐待，現場瞬間一片血跡斑斑、淒厲無比，像是一部血屍片真實上演。
該死，照這個速度還得翻個好幾次列車才得以停下。思考的同時，我的右肩又被一陣翻覆狠狠撞擊到擺放行李的鐵架，「喀」的一聲，激烈的疼痛感瞬間傳至我身體各處，讓我吃痛地咬著牙。現在除了我與情況不妙的夏克爾外，還能不被狂猛力道翻來覆去的就只剩下那名男孩以及殺手男子了。
夏克爾才剛斷了幾根肋骨，受過重傷，絕對撐不過這段艱辛過程，從他極為痛苦的神情就能從而得知。而男孩的身軀正微微泛著藍光，彷彿輕飄飄的棉球般正停滯在他原本的座位旁，很少因車廂的翻動而跟著晃動，在我眼前神態自若地顛倒來顛倒去，真是極為詭異！
而那名男子就算情況比我差了些，額頭已滑下了幾道血絲，卻依然瞪視著我，然後他掏出了手槍，只剩下一隻手抓著車廂內鋼架，支撐著身體。
「砰────」
晃動中，男子開了一槍，想不到他沒用能源槍。這一發子彈徹底失準，打在了我身旁幾公尺遠的地方，接著反彈到了他身旁被擠壓得凹陷的車壁上。
好了，我很確定他是想殺了我。但他瘋了嗎？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賭賭看是先命中我還是被反彈回去的亂彈打死？
我暗罵一聲，接著稍稍改變了姿勢，讓雙手緊抓著上頭的鋼架，然後將被撞擊到昏迷的夏克爾牢固夾緊在我的雙腿內。我下半身隨著車廂晃動著，下方是柔軟的座椅，夏克爾就算撞到物體也不會承受太大的傷害。
我感受著車廂撞擊翻滾的間隔時機，在能自如行動的短暫時間內放開左手，瞬間滑出袖口內的小刀往男子射去，一氣呵成，但這一刀卻打在了他頭顱旁的車壁上，反彈而去。死裡逃生的瞬間讓他瞠大雙眼，面露驚駭。
該死。
「砰砰────」
對方又開了兩槍，子彈打在我左右兩側不遠處的車壁上，反彈。
這種情況就像是以前的左輪手槍，將子彈放進轉輪式彈夾內，以六分之一會中槍的機率來玩一種叫做俄羅斯輪盤的遊戲，只有運氣好壞的問題。
「轟！────」
車廂又再一次重擊在軌道上，此時我們的車廂已變形得歪七扭八，原本剛硬的列車結構材質像是一團被捏爛的紙一樣，列車內的屍首也變得更加怵目驚心，翻動間除了彷彿在太空內無重力飄飛在車廂內的血水外，甚至還有斷肢殘骸隨處拍打著車壁，形成一片血肉模糊。
這次，我放開右手，滑出袖口內的小刀往男子送去，縱然偏離了些，卻成功扎入了他的胳膊內，鮮血汩汩流出。
男子吃痛地咬牙，怒視著我，逼不得已將手上的槍扔下，用剩餘能行動的一隻手緊抓著鋼架。想必插在他胳膊上的小刀必定很深，破壞了他手臂的筋脈導致他不能施力。
這時我偏頭看了下男孩的狀況，他依然固定在一處，身軀被淡淡藍光包圍著，神情複雜地看著我們。
沒等我回過神，原本呈現僵持不下的局面被男子打破，只見他放下抓住鋼架的手，從身後抽出機動式的折疊長刀，然後朝我這兒縱躍飛撲，放開一切揮下長刀砍來。
這傢伙殺紅了眼，根本不顧一切！殺人最令人畏懼的不是殺人技術，而是想要致人於死地的決心，我相信眼前這位的心境已經達到後者了。
好死不死，翻動的車廂剛好為他向前加速度，原本能完全躲開的我卻出乎意料的被刀鋒刮過頸間，鮮血迅速冒出。男子正雙手反握長刀貼在我眼前，劃過我頸子的長刀正深深插進了旁邊的車壁內，隨著車廂的晃動，刀鋒正如同嗜血的蝗蟲吸吮摩擦著我的頸子，讓傷口逐漸加大，疼痛感讓我齜牙咧嘴。
此時男子正以蹲身的姿勢踩在我身上，雙腿緊夾著夏克爾、雙手又抓著上方鋼架的我根本無可奈何，且那重力加速度的飛撲在方才以我為踏板撞來，也讓我的腹部受傷不輕。該死，要是再不解決這非常不利的局面，我的脖子一定會因為車廂翻動的力道被切成兩半。
沒辦法了，我只好先放開夏克爾，然後一舉往上雙腳齊踹男子蹲式的胯下處，這讓他瞠大雙眼張大嘴巴無聲嘶吼，我保證他日後絕對會失去那方面的功能，跟著我趁他雙腳無力時往他的臉面踢去，因為是全力，我非常清楚感受到頸部被扭斷的感覺，男子便軟下身子隨著晃動飛離我身前，與其他肉球一起上下翻滾。
「咳咳……」我痛苦地咳了幾聲，頸子上的口子正冒出濃稠的鮮血，這時列車的翻動也到了尾聲，晃動逐漸變小，最後變為滑行在軌道上，等待衝擊力被削減。
我鬆開雙手，車廂內下方變為車壁，我正躺在上頭，然後所有屍體屍塊開始滾了下來，讓我感到非常嫌惡反感，若不是早已適應了這種噁心場景，我胃裡的東西一定會狂湧而上。
我雙眼無神地望著上方，胸口不斷起伏，想必我現在一定非常狼狽吧？而那位男孩包覆在身軀的藍光已經消散，凜然的雙眼正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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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沒什麼大改的當殺手遇上魔法師重修版會在每周二、四這兩天之中隨機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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