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現王子3 第二章 棘麟(上)
快門……就這樣死了？
毅良背上還背著日野璟，胸膛還在大力起伏，可他只是怔望著那已密合的兩道牆面，無法相信剛結識不久的好友會這麼容易斷送性命，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怎……麼了？」日野璟稍稍恢復了神智，或許是她乎有所覺周遭的怪異氣氛。
「不、不知道……」毅良用著有些顫抖的聲音說：「快門在牆壁合起來的時候衝進去了……」他轉頭環視了下，卻是見到每個人都同他一般無法置信快門的死，一種傷心的情感正蔓延開來，令他不禁有些眼紅。
許薇丹無力跪坐在地板上，雙眼已佈滿淚水；潔兒剛做完激烈運動，白皙的臉蛋浮現了兩股通紅，也是一副顰眉欲淚的樣子；誠恕臉色凝重，蹙著眉還在望著那牆面，若有所思；一向少以表態的木頭此刻也是俯下頭來；其他倖存的四位軍人年紀較大，都是歷練過的人了，失去同伴的痛楚沒令他們落淚，可具是低著頭，正為柯俊、浩彥兩人哀悼，甚至還仍不相信他們死在了那離奇詭譎的牆壁內。
這些資深軍人都是自薦要保護日煦成員們完成任務的男人，各個早在出發前都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兩名同伴竟是死在這樣的狀況之下，無法接受。
幸好，聞風而來的恐怖份子們都還沒找到這裡，所有人才能在這兒靜靜哀悼著同伴。
半晌後，打破沉寂的是誠恕，他說：「快門不會死的，我相信，他不會做出自殺這種傻事。」
眾人全都望向了他，有的目光燃起了希望之色，有的疑惑不解。誠恕仍直勾勾盯著那面牆，輕聲說：「快門衝進去，一定是為了要救那兩名軍人，可他真的是什麼都沒想就衝進去嗎？以我這些年來對他的認識，這不是他會做的事，所以我相信，快門一定有什麼打算，他不會讓自己白白送死的，說不定還成功救出了那兩名軍人。」
安藤愣了一下，隨即附和著：「對啊！那小弟一招就把一位目標幹掉了，他鐵定是有本事的！柯俊、浩彥他們或許都沒有死！」
幾個軍人聞言，也紛紛抬起頭來，各懷心緒。
「沒錯……」潔兒也收了傷心之色，臉色一凝，開始運轉起腦袋。她分析說：「雖然我的『逝言』是隨機發動的，但是越重大的消息越會顯現出來，而我並沒有看到快門的死。快門的能力是『爆炸』，你們仔細想想，他要用能力炸壞牆壁不無可能，建築物並不是實心的，裡頭肯定有室內空間，只要在牆壁完全合併之前炸出一個洞口，帶著柯俊、浩彥進入建築內部，便能免於被壓死的結局，只不過……我們最後有聽到爆炸的聲響嗎？或許聲響在牆面靠攏之際被吸收掉了，可是就算成功炸出洞口，那麼近的距離，他們不會被爆炸的威力給傷殘嗎？」
眾人一聽，原本燃起希望之火的心情又漸漸黯淡下去。潔兒分析得準確無誤，確實，快門能使用能力破壞牆壁帶兩人躲入建築內部，逃過死亡，但是在如此近距離之下引發爆炸，牆壁被炸破了，人體理所當然也會被粉碎，就算活下來也是渾身重傷。
「就算如此，還是有活著的機會！」誠恕眼中爍著光芒，篤定地說。
「是啊，人要往好處想……」阿隆沉聲說：「既然他們還有活著的希望，我們也不能在這停滯不前，牆面合併產生的聲浪不小，對方必會在短時間內衝到這裡，到時候就是連我們都九死一生了。」
許薇丹蹙著眉，眼眸還波光粼粼，她轉頭怒看著阿隆問：「你的意思是叫我們放棄快門他們嗎？」
阿隆搖頭解釋說：「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得盡速採取行動，當務之急是要先逃離這裡，我們幾個人可拼不贏對方數十位持槍人士啊！」
許薇丹急了，她叫著：「他們命在旦夕，或許就快來不及了，那麼近距離的爆炸肯定會把身體炸得血肉模糊，要是血流不止的話，也會失血過多而死的啊！」
阿隆難為地看著許薇丹，咬牙說：「妳當我們也不急嗎？妳冷靜點思考一下，若我們現在趕過去找他們，就是連我們自己都會給拖累致死，聽你們這樣分析，他們原本的存活率就相當低了，現在去救他們，這麼做絕對不明智！」
許薇丹還欲開口，肩膀卻被一隻手按住了，她側頭一看，見潔兒輕抱住了她，說：「是啊，冷靜點，妳仔細想想，以現在的情勢我們若直接去救快門他們，肯定會被追來的敵人包圍，最後全軍覆沒，就是還有救快門的機會也喪失了。薇丹，我知道妳很急，妳很擔心，我也是，我們都是，但是這種時候不能慌，一旦錯了一步，我們就真的玩完了！」
許薇丹震了下身子，片刻後才艱難地點點頭。阿隆向潔兒投以感激的目光。
「對講機！」這時，誠恕突然想到了什麼，「每人身上都有配備一個對講機，總不會他們三人的對講機都壞了吧？唯有對講機，就能確認他們是否還活著了！」聽他這麼一說，眾人立時恍然大悟。
安藤點點頭，立刻從包裡掏出對講機，說：「我們所有的對講機都是設定過頻率的，只要發個話他們一定能聽見。」語畢，他開始向對講機喊了幾句，可是無論他吼了多少句，對講機就是沒有回應。
眾人又再度感到絕望，結果……最後還是無力回天嗎？他們所燃起的希望，就如蜉蝣的生命般短暫。
安藤沉吟幾下，又說：「不是沒有希望了！若是真產生了爆炸破壞牆面，他們成功躲進了建築物……說不定他們只是昏迷了，我看過了一會，他們之中有人醒來一定會用對講機聯絡我們的。」
「嗯……」阿隆說：「既然有了聯繫的方式，時間緊迫，我們立即行動吧，他們身在何處我們不曉得，這整排建築物都是店家、住家，要一間間進入內部搜索太花時間了，而且這裡還是敵方的占領範圍內，很容易就被發現，我想，在他們轉醒並向我們聯繫之前，就趁這個時間抓緊腳步去找到第二名能力者吧。」
阿隆這話雖有點不妥，對於這些日煦的成員來說，那是叫他們暫時放棄同伴、不顧同伴的生死，繼續完成任務，可是大夥仔細想想，眼下就只有這個辦法是解決之道了，想反駁也無從反駁。
「就這麼辦吧。我們只能相信快門他們了。」潔兒點頭說。她攙扶起跪坐在地上的許薇丹，又在她旁邊低耳幾句安慰著。
「……王子燿？」伏在毅良背上的日野璟感覺到抓著她大腿的兩手正越掐越緊，輕聲詢問。
「大家……對不起……」毅良咬牙開口，所有目光轉而投到他身上。
「若不是我能及時用能力寫下句式，柯俊、浩彥他們也不會中彈導致速度緩下，快門也不會衝進去救人……」
大家一怔，除了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軍人們外，日煦的成員們都沒有指責他，反而說著：「怎麼會是你的錯呢？」、「在那情況下，沒有想到能使用能力也是正常的，別自責了，這本就不是你的錯。」、「事情過去都過去了，你也才剛加入日煦、逐漸掌握能力，有這個心就很好了。」、「我相信快門鐵定沒事！」等句子。
毅良眼色複雜地看著眾人，他是大能力者，他是能改變命運、改變未來的「縱天」，他還是老爹日野嚴一郎所託付的未來領導人，可他卻在他們南下殲滅夜梟的第一步，損失了一名夥伴，他如何能不自責？
腦中倏地浮現了陳瑀甯身穿一身白紗長裙，帶著他到百貨公司購物的美好畫面──他突然想起了陳瑀甯所說的話：「毅良，你不用把周遭所發生的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這些不是你的錯。」
毅良心中一暖，他開始懷念起陳瑀甯了，同時也在想著，為何自己有了這麼大的心情轉變？那是因為，陳瑀甯、這些日煦的成員們視他如己人，他們保護著他，而他，也必須保護好他們。
毅良偷偷看了每位日煦成員一眼，他暗暗發誓自己要竭盡所能保護好他的新同伴們。他心念一動，召喚出羽翼之筆與羊皮紙張，寫下了這麼一句：「快門絕不會死的」。雖然快門生死不明，他的句式或許不合理、不符合前因後果，也沒有詳細說明，可他還是要寫。寫了，就一定有希望，這就是「縱天」，而他要用這個「縱天」，保護好每個同伴。
「好了，大家別再蘑菇了，第二個標示地點在東南向，考慮到對方在這段時間會有移動，從現在開始你們就要做好準備，隨時都要與對方廝殺。」安藤拍拍手說，待大家都暫時恢復了情緒，一行人重整隊形，在夜色之中迅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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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到底是誰？妳是他們派人來殺我的？」一名二十餘歲的男子目眥盡裂，緊咬著顫抖的牙根說。
日野華居高臨下看著這被她斬落左手的男子，淡淡說：「我不知道你說的他們是誰，不過，我確實是來殺你的，至少得要讓你完全失去戰鬥能力才行。看你是要選擇另一隻手也被我斬下，還是雙腿？」
兩人在一處巷子裡，這巷子是淪為戰區的十字路口附近，而就在前幾秒鐘，這兩人在肉眼完全不能及的高速之下交了一回手，勝負僅是一瞬間就分曉了。男子的左手突地被斬落，就在他意識到自己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並四處逃竄的時候，他斷臂處的猛烈疼痛開始侵襲全身，這使他失去了平衡摔落在一處巷子裡，同時驚覺到自己的左手早已消失，在驚惶之間因痛楚生不如死。
日野華很快就追到了他的面前，那斬落他手臂的利劍是血絲不沾，而他現在非常清楚，這年紀比他小的女孩會是說到做到，讓他真正「失去戰鬥能力」。
「不、不要！我求求妳！」男子的斷臂處還在淌血，噴濺的血泉在柏油路上、在他身下形成了一灘血泊，持續擴大。他面色蒼白，身體直打哆嗦，打顫地說：「放過我！妳想要什麼我都答應妳！求求妳了！」
日野華睨了那灘血泊一眼，她心知就算自己不下最後一擊，這男子也會因失血過多而在幾分鐘後死亡。她將冷冽的目光移到男子身上，沉聲說：「好，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放過你。」
男子只顧著猛點頭，日野華繼續說：「你為何來這裡？做了什麼？誰指使你的？同伴呢？主使者呢？知道什麼計劃、內幕？把所有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男子固然知道再這樣下去，也會被失血過多而折騰致死。他不敢怠慢，急忙說：「我半年前在朋友的介紹下加入一個黑道組織，裡頭的老大十分看好我的能力，我為他幹了很多事，他也給了我很多獎賞，就在一個月前，他讓我與幾名能力者在這裡引發一場動亂，那時候下令的不是我原本的老大，而是一個男人。很多人見那男人都怕得要死，就是連我老大也不例外，他似乎是位能力者，可我從沒看過他使用能力，接著、接著，我們就開始與一些組織的人、流氓、混混在苓雅區裡開始大鬧，而我與另兩位能力者則輪番站在前線攻破軍警的陣線……」
日野華板著臉聽著，直到一個關鍵字令她動了下容。她打斷男子的話逼問：「那男人是誰？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我不是很了解，我只聽過我老大稱他一次『棘麟』，那男人是黑長髮，長得挺帥的，眼神很銳利，他在頭一晚交代我們三個能力者該怎麼做之後，我就從沒見過他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棘麟？」日野華眼神一凜，心想著該不會是他？……那傢伙終於出來了？
「拜託妳！放過我吧！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男子哭喊著叫，他感覺到自己的強烈痛覺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痺感，而他也感覺到自己越來越虛弱、越來越冷、思緒越來越遲鈍……這可不是件好事。
日野華的思緒被打斷，她又睨了男子一下，這才腳踩大氣、在一聲輕微的爆鳴之後迅速出了巷口，往印象中日煦小組前往的地方移動過去，同時拿出對講機將該名能力者已解決的消息通知給陳總指揮，要他們不需要再顧忌能力者，全軍向前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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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日野華很喜歡砍別人手臂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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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8/14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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