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加爾之墜3 第七章 飛吧(下)
「艾莉亞，那人……咳，那小鬼，恩，那小鬼什麼時候會魔力壓縮了？雖然只有一點，但這要練很久的啊。」在一旁觀望周言鋒與田魁交手的莫甯說。意識到自己就要脫口而出的「人類」，她趕緊吞下畫，改口接別的。突然要換個稱呼還真是不習慣。
「我也不知道，大概在山頭時就開始練了吧，米加爾會教他。」艾莉亞說。
「喔，大天使長啊……」莫寧蹙起眉來。
見前方的魔法師們都開始漸漸耗盡魔力，眾多龐大聲勢浩蕩的攻勢也削減不少，莫甯向小紫說：「小紫，妳能把那些魔法師弄昏嗎？在盡量不傷害到對方的情況下。」語畢，莫甯托著下巴開始思索，比起殺人這樣好像比較有難度啊，不知道這二暗小女孩還會有什麼新奇的法術？
過了片刻，見小紫依舊無動於衷，莫甯皺起眉來，往魔法師那兒看去，看來是沒有勞師動眾的必要了。
只見遠處周言鋒形同鬼魅，一下出現在某個地方，一下又消失無蹤，穿梭在魔法師陣群，一個一個打昏在地上，那一大組人馬頓時亂成一團，亂了手腳，與方才相比他的速度可又提升了一個層次，此時天邊已升起朝陽，天空帶著淡黃色的光芒與漸漸消退的黑夜形成朦朧灰，還好太陽開始升起，不然在來無影去無蹤的周言鋒肆虐之下，魔法師們的情況肯定會更惡劣。
在一陣雞飛狗跳的繁亂情勢後，最後一位站立的年輕魔法師也「噗」地一聲倒下，三十三位中階加兩位高階魔法師就這麼全軍覆滅，伴隨著從東邊升起的晨曦，只見港邊水泥地上頭是躺下一大片的人群。
「呼……」周言鋒鬆了口氣般地解除魔力覆體，也沒想到自己能做到這般程度，能獨自打昏約三十位的中階魔法師與兩位高階外加一位跑掉的田魁，自己早就不只有中一階的實力了，搞不好高二階還嫌有點低呢！不過自己沒那麼在意這魔法師階位就是了，只是個排名以及工作上的需求，對自己來說幾乎毫無作用。
此時周言鋒早就揮汗如雨，持續壓縮魔力所帶來的不論是精神或肢體上，都令他十分睏倦疲累，不知自己的魔力是不是早就消耗殆盡了？還借用了米加爾的魔力，這樣的話回家豈不是又要睡個好幾天才會醒來？
「不會的……言鋒弟弟你還沒將你的老本花光，只需要平常的一覺就行了。」米加爾有種自己像是某個暴力討債集團的感覺。
突然，周言鋒突有所感，將視線移到遠處被大半陰影遮住陳列在山邊的建築物，這戰爭還沒結束，那兒可是還存在著不知幾位的狙擊手呢！當下，他再度將魔力湧出體表，包覆身軀，就怕一顆子彈猝不及防飛了過來，結果最後不是栽在魔法師手上而是人類科技的狙擊步槍。
「人類的狙擊手都撤走了。」小紫早已將手垂下，方才維持了那麼久且範圍寬廣的防禦層如今卻像是虛影般，氣不喘汗不流，一如先前閑靜高雅的樣子，就連長紫髮及精美的黑紫色洋裝一點兒凌亂皺褶都沒有。
「人……咳咳，小鬼，要趁現在逃跑最好快點，別等對方第二波戰力趕來，我可折騰不了啊。」莫甯淡淡地說，差點又因為習慣而叫周言鋒人類。此時艾莉亞正將藏在大型貨櫃物後頭的艾洛抱起，他依然睡得甜美。
啊？小鬼？周言鋒皺眉問：「為什麼人類變成小鬼了？」
「這是艾莉亞說的，你去跟她談。」莫甯還起手理直氣壯地說：「而且你小我好幾十歲，叫你小鬼沒有什麼不對。」
「吔？」好幾……十歲？！周言鋒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差不多才十八、十九，一臉可愛娃娃臉的成熟性感冷酷型美女，頓時說不出話來。
見狀，莫甯挑起眉問：「艾莉亞沒跟你說過天使惡魔的歲數與外表是怎麼算的嗎？」
「有啊，但只說過天使的，她說天使十八到二十歲身體逐形之前跟人類的成長歲數一樣。」周言鋒恍然說。
「哼，那在這邊跟你說說惡魔是怎麼成長的。」莫甯冷笑一聲說：「惡魔從出生開始身體成長老化就會與魔力成正比，並不會到二十歲才開始減緩老化，有些親生父母就具有強大魔力的，一生下來的孩子能活得更久。」
「那……妳是幾歲？」周言鋒怔怔地問。
「女人的年齡是秘密，就算我大你好幾十歲在惡魔界裡還只是個年輕的小毛孩呢。」瞟了周言鋒一眼，見他異樣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莫甯不悅地說：「別把你們人類的老化歲數套用在惡魔身上！呆子！」
她頓了頓一指又說：「對了！可以叫你呆子啊！挺適合的。」
這可惡的暴力娃娃臉又開始肆無忌憚地損人了。
「我覺得你叫人類比較好。」周言鋒說。
「我有什麼辦法，你去求艾莉讓我叫回你人類啊。」莫甯噘著嘴聳肩回答。
艾莉亞剛剛妳到底說了什麼啊？周言鋒欲哭無淚地看著她，她已經從人類升級為小鬼，再升級為呆子了。從言詞上的語意來看，人類可是比小鬼比呆子好啊。
「好了，休息夠久了，走吧，去那個叫什麼卑路窄灣的。」莫甯放下手說。
聞言，周言鋒這才想起現在該做的事，他一面拿出手機再次打給利柯的兒子，一面隨著眾人的腳步往目的地跑去。
這裡是一座臨海小型港地，與其說是港地，放眼望去是一大片的青綠草地，不如說是給私人飛機起飛用的跑道。
在一段奔跑路程後，他們隨著利柯的兒子給予的指示，來到這名為卑路窄灣的挾地。
此時朝陽漸漸升起，但時間依舊嫌早，約五點左右，一些在菜市場進行路邊攤的商人或早餐店正準備開張，架在海陸之上的寬廣高速公路也出現寥寥無幾的行車呼嘯而去，在這不算大的熱絡大城市，相信很快就會有源源不絕的人潮車水馬龍。
因為四周幾乎是平鋪草地的關係，周言鋒等人很快就在不遠處發現一架粉刷紅漆的小型飛機，一位頂著綠色長髮的年輕人就靠在鐵皮機身，環著手等待他們。
通了幾通電話，這才是周言鋒第一次瞧見利柯兒子的長相。他兒子身材高挺略瘦，燙過的造型長髮染著顯目的深綠，年約二十出頭，有著與利柯相似的長臉及一張頗俊俏的外貌，從他的行為舉止及外表來看，像個成熟穩重的獨立年輕人。
身穿白色短袖及牛仔褲的他，見走來的眾人咕噥一聲說：「真久啊，我起碼都等了快兩個小時了，話說你們剛剛那裡可真是轟轟烈烈啊，是與魔法師對戰吧？天安嗎？」
「啊，是啊。」周言鋒搔搔頭說。對方能這麼輕易地說出「魔法師」這個字眼，也是因為父親在天安組織工作嘛，想想也不見怪。
「我叫司馬翔，你就是周言鋒對吧？幸會啊。」青年報上名來，伸手表示友好，看周言鋒還只是個在讀書的學生蹙眉說：「你……多大啊？」
周言鋒乾笑了笑伸手握住了對方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十六，高二。」
聞言，司馬翔再次打量著周言鋒，有些訝異地說：「喔，不簡單啊，小弟。」
田魁也這麼說……話說到底是什麼加上「利柯」會搞出「司馬翔」？這……中國人不是最講究祖先傳承的嗎？一聽到對方的名字周言鋒就很納悶，難不成是藝名、假名之類的？想到這而周言鋒不禁問了問。
「啊，因為我是個孤兒，當初小時候在孤兒院是我爸把我撿回來的，他對三國鼎立時代的事物很感興趣，當初就幫我套上了這個名字。我是在演藝圈發展的，有興趣能關注一下，算個名氣不大的諧星吧，你們聽過『聚星』？對了，你們是台灣來的，應該沒聽過。」司馬翔自我介紹了一番，接著問：「其他三位是？」
他微微側過頭去，好奇地瞧了瞧周言鋒身後跟著的三位女性，睜圓了眼有些訝異。一位是留著亮麗金髮美麗至極的年輕少女，他這輩子幾乎沒見過這麼極品的美人，差點兒令他失了神，但美人歸美人，在演藝圈發展的他早見過不少各種美女，還沒令他到失神的地步。而另一位年紀看似相仿卻成熟了點的黑髮女孩，外貌也是在水準之上，那張娃娃臉顯得較為可愛，若不是她整身散發出來的不善氣息，感覺上是位相當可愛甜美的女孩子。而最後一位小女孩最為他在意，精緻如完美人偶的清麗臉蛋面無表情，奇異的紅眸與看似天然的深紫色長髮充滿神秘，還有只會在奇幻電影裡出現的一身夢幻精美黑紫色洋裝，像個高貴優雅的閑靜小公主。
一位天使，一位傲嬌，一位公主，以及……一位平淡的……高中生。這一組人裡頭，就屬周言鋒這唯一的男性最為平淡無奇。
帶著驚訝的眼光瞟過三位不同氣質的美女後，司馬翔聳聳肩對著周言鋒說：「你可真不簡單，罷了，反正只是一面之緣，沒有做自我介紹的必要。我看你們或許還會有追兵吧？趕緊上路吧，飛機我已經熱好了，你們有誰會開飛機嗎？」他一面踩著機身上的踏腳到駕駛座發動引擎，一面問。
「莫甯，妳會嗎？」艾莉亞想也知道不可能，小紫更不用說，唯一有可能會開飛機的就剩莫甯了吧？周言鋒回過頭問了問。
「當然不會，呆子，一般通行用飛的就好了，沒有必要學開飛機。」莫甯毫不留情地潑了冷水。
「呃……」我幼小的心靈再一次受創了，算了，也不是第一次嘛，有句話叫什麼來著？……久居蘭室不聞其香，習慣就好。
「都沒有人會嗎？」司馬翔轉過頭無奈地說，接著思忖一下，才說：「好吧，我來開，我載你們到台灣。」
「吔？真的？真的可以嗎？」周言鋒睜圓了眼問，感覺對方幫了自己很大的忙，現在還主動要親自開飛機跨過兩岸載他們回台灣，這是莫大的恩情啊！
「嗯，反正這飛機跟機油都不是我出錢，摔壞了也不用賠，因為是私自駕駛飛機還沒有駕照，就算途中墜機你們受傷身亡我也不會有關係。這幾天我沒ｃａｓｅ很閒，台灣這麼近還沒去過呢，藉這個機會去看一看好了。」司馬翔聳肩一派輕鬆地回答。
啊，是這樣啊……
語畢，司馬翔招了招手示意眾人坐上飛機，自己先坐上駕駛座條妥一些設備按鈕，「上來吧。」
「七百公尺外，有持槍的人類……大約四十名左右。」這時小紫淡淡地說。
「咦？來的這麼快？」周言鋒訝異地說。
「在白天？天安的武裝部隊在大庭廣眾之下前來圍捕你們？」司馬翔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到香港的台灣遊客。好了，快開飛機吧，不想被打成蜂窩就快。」莫甯冷冷回了他一句，司馬翔沒想到會被素不相識的美女碰釘子，只好有些埋怨地操作著儀表板及駕駛搖桿，不一會兒，飛機開始由慢而快前進，前頭的螺旋槳加速旋轉，起落架的輪子也快速轉動，朝前方的空曠草地行駛而去。
正當飛機速度漸漸加快，一整隊全副武裝的持槍小組站在前方不遠處，各個架起槍頭對向小型飛機，還有幾位人在前方草地拉開一片釘刺，想將飛機的輪胎弄爆，阻止它前進。
「喂喂，來的這麼快啊，我看你們乖乖自首好了，我可不想變成蜂窩啊。」司馬翔慌張地嚷了一句，前方可是有無數人組帶著軍用步槍指向他們，就算飛機上的人打不死，飛機本身零件受損也會報銷，若是打中油箱擦起火花，那麼自己也不用活了。
話才說完，司馬翔就感受到背後一陣寒氣，竄流而進他的衣服內，渾身起雞皮疙瘩。
「給我起飛，不然……」一道低沉的女性嗓音切齒帶著威脅從他耳後呼出，司馬翔只感覺到一隻猶如地獄內爬出的惡鬼伸出的白手，搭上了他的肩頭，令他哆嗦一下，滿腦子遐想沒有達成命令的不然，各種恐怖後續在等著他，他霎時覺得身後的莫甯比前方一排排持槍部隊還恐怖數十倍。
在一旁見狀的艾莉亞及周言鋒只能苦笑，深深為這人感到歉意及同情。而周言鋒還是第一次認為莫甯的霸氣終於有用途了。
當下，司馬翔不管三七二十一，硬著頭皮加速行駛速度，向一排排持槍部隊衝去，不平充滿石礫的草地讓飛機上下蹦跳，猶如經歷一場大地震。
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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