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心嶼 第十六章 屈辱
「呿……跟丟了，完全找不到。吉翁，你先趕緊回去，我再繼續搜索，晚的話可能過個一天才會回去，絕對不能放任那小子亂跑！他必定還會製造出更多的混亂、殺害更多人命！如果想要終結『奪心嶼』，這種人就必須先處理掉才行！我很擔心紀藤碧，那個日本女孩，或許她的下場將是……」
賽爾吉奧與吉翁兩人喘著大氣，在密林之中暫作休息。他們一路追隨著梁穆誠與紀藤碧兩人的腳步衝入了第七區的叢林區域，卻是在與對方有著一段看不見身影的距離落差後，對方於林間急竄的動靜聲愈來愈小，最後陡然消失，令他們完全追丟了，甚至無法判辨大致的方位。
看著咬牙心有不甘的賽爾吉奧，吉翁也緊皺著眉頭，額頭上的淋漓汗水在月光之下映得晶亮，「你是認真的嗎？賽爾吉奧。就算……就算你找到他了，你又要怎麼做？」
「我說不定，會殺了他吧……」賽爾吉奧定然看著吉翁輕聲說。
「你是說真的的嗎？殺人？你下得了手？……」詫異無比的吉翁急問。
「不然會有更多的犧牲者出現啊！」賽爾吉奧咬著牙，回頭艱澀地大聲說著：「這種時候一定得有人充當那個殺手才行！這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著想，這是不得已的！你跟米雪兒、桑澤堤都下不了手，那麼就只有我能夠出手了！」
吉翁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賽爾吉奧。他喘了口氣，頓了頓才別過頭說：「你說的話，我真得無法反駁……不過若是能夠封住對方的行動，能不殺人的話，還是不要下手的好吧？……」
賽爾吉奧緊蹙著眉，搖頭說：「吉翁，不能夠再這麼天真了。我當然也不想殺人，但是如果事態真的演變成那樣的話，我所要盡的義務，就是出手了……總之，眼下我不能夠繼續待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待得越久，對方就跑得越遠。動靜突然全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突發狀況，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懸崖、斜坡處或者是藏匿點，不然一直跟在他們附近的我們不可能會突然完全跟丟的！他們很有可能還在附近。希望那名日本女孩能夠平安無事啊……總之你快回去吧，吉翁，雖然沒帶上物資背包，不過我沒問題的，一定要找到梁穆誠，救出紀藤碧才行！」
吉翁吁了一口氣，神色堅毅地頷首過後，趕緊與對方暫時分道揚鑣，趕回他們所在的棲息處──在那裡只有桑澤堤與米雪兒兩人，若是此時又遭遇到其他參賽者的襲擊，那可就危險了。不能在這種關鍵時刻產生那種棘手的狀況！他知道賽爾吉奧的意思，雖說他並不會打架力量也不大，但多一個人還是比較保險的。
他開始往反方向跑去，繼續穿梭於林間，在漆黑的樹林之中喘著氣奔跑著，同時啟動了右側頸部上的晶片投影，幸好在奪心嶼之中能有「同盟」這個功能，這種關鍵時刻就不用擔心會在叢林中迷失方向了！……
「咦？」卻是在啟動地圖影像的那一刻，吉翁愣了一下，雙腿不自覺停了下來──在地圖上的，撇除掉他個人的未顯示綠點，為何地圖上只有接近於他的兩個綠點以及位於他們原來棲息處附近的另一個綠點？他們的同盟成員扣除掉他應該是要有五位才對，如果說梁穆誠已經退出了同盟，那麼另一位消失的綠點又是誰？！
在他附近的兩個綠點，其中一個已能確定是移動中的賽爾吉奧，而另一個凝止在靜處的綠點並不遠，不管是紀藤碧還是梁穆誠，賽爾吉奧應該能想到用啟動晶片的方式找到對方，這他並不需要擔心……奇怪的是，為何身處於溪流旁的石地棲息處的米雪兒與桑澤堤兩人，會有一位消失了？而另一位綠點也通過了溪流，正在往反方向好似在逃跑般地移動著，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吉翁咬著牙，環視了一圈周遭令人感到不祥的漆黑密林，細微的蟲鳴在各處響起，汗水自他的額頭處滑落下來。他登時有個念頭湧出，該不會是他們真的遭遇到了其他參賽者的襲擊了吧？那麼身處在那裡的米雪兒與桑澤堤就危險了！這個才要度過第三日的結盟小隊，居然就要瓦解了嗎？──
「唦唦──」
此時一道腳步聲倏地接近，步伐速度並不快，幾乎是用走的，但還是令吉翁一時間警覺了起來，全身神經繃緊，趕緊旋身面對著那即將要到來的陌生人方位──在地圖中並沒有靠近他的綠點，來者不是同盟者，究竟是誰？！
就在這心臟大力跳動、恐懼及緊張感蔓延的時刻，自前方林間黑暗處現身於月光底下的，不是任何人，而是面色有些蒼白的桑澤堤。
「桑澤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吉翁暗自吁了一口氣，警戒心頓時鬆懈下來，急忙問。
桑澤堤像是又經歷過了一起事件，只見他略喘著氣，神色有些緊張地說：「我、我們剛剛被某個人襲擊了，因為他的關係，所以我跟米雪兒走散了，但是我看地圖上的綠點，米雪兒應該是沒有大礙，我則是在急忙間將我們的物資背包揹上逃進了叢林。雖然不知道這是誰的物資背包，不過還是能夠派上用場……呼，真是太好了！我因為被梁穆誠威脅給退出了『同盟』，真怕找不到你們，幸好這麼快就遇上了你啊！吉翁！」他慶幸地說著，整個人看似也放鬆了不少。
「原來如此……」耳聞到這則壞消息的吉翁深深擰起了眉頭，「我正要趕回去，想不到真的中了料想中的那個最壞打算……總之，你跟米雪兒都平安無事就好了。桑澤堤，能跟我詳細說明一下細節與過程嗎？還有對方的特點及任何事情。你現在再跟我組一次『同盟』，避免又走散了，現在我們還是先去找到米雪兒與她會合的好。還有……既然在被梁穆誠威脅的時候已經退出了『同盟』，剛才你怎麼還看得到米雪兒的綠點？」他有些狐疑地問。
桑澤堤愣了一下，趕緊解釋說：「我也不清楚，在逃入叢林後我啟動了地圖，還能夠看到你們的綠點，但現在不知道還看不看得到……或許是我的晶片有些地方出差錯了吧？不然就是『同盟』地圖顯示綠點的效用或許會在解除『同盟』後仍持續一段時間也說不定……」
吉翁聞言頷首，「我們都還沒有人退出過『同盟』，或許真是如此也說不定……只是在我的地圖上，你跟另一個成員的綠點都消失了，另一個人不知道是紀藤碧還是梁穆誠，總之就在近處，賽爾吉奧遲早會找到他們的位置的，他人現在正趕著追蹤梁穆誠，要救回紀藤碧。」
桑澤堤認真聽著，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那麼……我們現在是要去找賽爾吉奧，還是米雪兒？」
「賽爾吉奧說過他最久會找他們一天，真的沒有辦法才會回到集合點，不過你們遭遇襲擊的事情他並不知情，若是他冒然回去中了敵人的埋伏就糟了……但是現在，身為女性的米雪兒孤身一人，他的處境比較危險，我們先去與她會合吧！你也趕快與我進行結盟。」吉翁蹙著眉沉聲說。
桑澤堤頷首啟動了晶片，與對方再次結為「同盟」，兩人開始朝著另一個方向急忙移動，他們得在米雪兒真的出事之前，越早與她會合越好！
「趁現在，說明一下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位於前方的吉翁頭也不回地說。
「對了，吉翁。」
「嗯？怎麼？」
答非所問的桑澤堤突然喚了他一下，令對方有些狐疑地轉過頭來，就在此刻，一道黑影倏地閃過了他的雙眼，吉翁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給冷不防地擊中，當下雙眼一熱，接著是猛烈的痛覺自雙眼傳遍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吉翁感受到雙眼被利物給切過，溫熱的液體自緊閉的雙眼汩汩流下，由於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現在的他只得手足無措地將雙手擋在疼痛不已的雙眼前頭，下意識地蹲了下來，渾身都陷入了看不見的黑暗以及龐然的痛覺之中。
「桑澤堤！你到底做了什麼！」吉翁咆嘯問著。他瞎了！他被桑澤堤的刀給砍瞎了雙眼！他從此就要失去光明了啊啊啊啊！
月色之下，桑澤堤陰沉無比的臉面勾起了陰冷的咧笑，他甩動著手上的蝴蝶刀，尖聲笑著說：「哈哈哈哈哈！吉翁啊！你也太沒有防備了吧？我現在就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米雪兒已經死啦！被我強暴過後再姦殺掉啦！那個綠點根本就是一具屍體！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但是我們可是好好地在棲息地恩愛了一番呢！還有，梁穆誠根本就不是殺人兇手，一切都是我製造出來的假象啊！你們這幫人，真是太好笑啦！居然就這麼受騙上當了，哈哈哈哈！玩弄人心的快感真是令人愉快啊！」
「唔……你說、什麼？……」陷入黑暗的吉翁齜牙裂嘴著，十分艱難地開口問。
「其實是我趁著紀藤碧那日本小妞去上廁所的時候襲擊她的，迫使掉她退出『同盟』，後來梁穆誠那警戒心很重的小鬼耳聞到動靜跑了過來，我這才心血來潮想到了一個計劃。嘻嘻嘻……哈哈哈哈！吉翁，要怪就怪你的愚昧吧！就算成為了某大公司的實習生，你的腦袋也不過如此，真是蠢斃了！……噢！你已經沒有任何機會去當你的實習生啦！哈哈哈！你的晶片，我就收下了！」桑澤堤快意地大笑著，握著蝴蝶刀，將刀鋒對準跪下的吉翁，就這麼步步逼近著。
陷入混亂與使人瘋狂的痛楚的吉翁張大著嘴，他根本無法置信剛才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桑澤堤！他看起來完全就像是個嚇破膽的受害者，想不到這全部都是演出來的！而他們居然、居然還深以為梁穆誠是殺人兇手，那背包裡的大量晶片也是桑澤堤放置的吧？……可惡！他們都被桑澤堤給騙了！這件事得趕緊通知給賽爾吉奧，否則他也會因為如此而被桑澤堤所害啊！──不過現在怎麼樣都無所謂了，他已經要死啦！
「滾、滾開！就算我看不到，你也休想毫髮無傷地走出這裡！桑澤堤！──」緊咬著牙根的吉翁一面咆嘯大吼，一面起身突然就往對方的聲源處衝過去。
見到陷入絕望想要奮力一搏的吉翁，桑澤堤冷哼一聲，藐視著衝向他的對方，也不躲開對方盲目無從的攻擊，就這麼跟著衝向了對方，先一步將蝴蝶刀深深刺進了對方的腹部。
腹部被利刃給捅進的吉翁哀號一聲，莫大的痛楚讓他再次跪坐在地上，猛烈的痛覺幾乎要讓他窒息。
桑澤堤在吉翁跪坐於土地上的時候順勢抽出了噴濺鮮血的利刃，快意地尖笑了幾下，接著舉起右腳一踹對方的臉面，將吉翁給踹倒在地上，上衣已經被鮮血染紅的他又是一聲痛號，只得在黑暗中感受著無限的悔恨。
為什麼……他要被選中，參加這個泯滅人性的遊戲？為什麼……他原本還算順遂的人生、他努力打拼出來的人生會這麼輕易地失去掉？為什麼……上天要給他這樣子的結局！他這輩子都是個安分的老實人，什麼人都不會去害，也做了一些善事，但是卻還是落得這樣子的下場……
雙眼灼燒般的猛烈痛意讓吉翁無法哭出眼淚，他扭曲著五官，難以呼吸地摀著鮮血直流的腹部，渾身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以及悔恨之中。
陰笑著的桑澤堤在吉翁的身旁蹲了下來，朝向他的右側頸部伸手而去──
加上梁穆誠那小子不知道從何而來所貢獻的十一個晶片，這樣子他就有十四個晶片啦！已經達成了遊戲條件的一半！至於被溜走的米雪兒就算了，這可真是屈辱啊！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溜掉了！呿！不過，早晚她也會被他玩弄於指掌間的，他可不容許他的獵物逃出他的魔掌之中啊！另外賽爾吉奧就在附近吧？這場「奪心嶼」遊戲的第一名勝利者，將會是我！
「嘻嘻嘻……哈哈哈哈……」
在幽黑靜謐的林間深處之中，只剩下陷入快意的桑澤堤他尖銳的得逞笑聲。
§
「碧？……」梁穆誠緩緩睜開眼來，他感受到渾身多處的痠痛及疼痛，接著趕緊起身左右一看，急切地尋找著紀藤碧。當他回頭見到了她正趴睡在他身旁，緊張的情緒頓時放鬆下來，不禁輕輕笑了一下。
昨晚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住了，只感到強猛的倦意一湧上，整個人便昏了過去，而紀藤碧現在也正熟睡著，安然無恙，那就代表在她睡著的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梁穆誠起身回頭一看，被項圈及麻繩綁住的黃乙寰與另一人都靠在石壁上睡著了，兩人就維持著坐姿，進入夢鄉。
他將晶片影像啟動開來，先是確認了一下日期時間，現在是來到奪心嶼的第四日上午十點，與歐尼爾約定好的「最遲三天」還有兩天之久，在時間上算是充裕了，只要確認了黃乙寰的「奴隸」設定已經解除，他們就可以前往地圖上的四區岩區，與歐尼爾會合。
在奪心嶼的地圖上，已經到過的「石地」四區會成為被探索過的區域，鄰接下側的叢林七區及右下側與右上側的則是五區與九區。五區，就是昨天與米雪兒他們駐紮的石灰岩台地、河流中游一側。
這時梁穆誠突然一驚，聯想到了「同盟」一事，現在他還尚未退出「同盟」，這就代表想要追殺他的賽爾吉奧他們能夠隨時掌握到他的方位──他在打開地圖的同時，上頭附近的確有幾個綠點，但是令他十分訝異的是，「同盟」的綠點扣除掉他只剩下兩個了，一個在附近周轉著，另一個則是在鄰近這裡七區的地方，正往此處緩緩接近。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桑澤堤已經迫使紀藤碧退出了「同盟」，也就是說，除了他們兩人外，米雪兒、賽爾吉奧、吉翁這三人之中，有一個人也退出了「同盟」……或者是被殺害了嗎？
梁穆誠緊蹙著眉頭，桑澤堤騙過了大家，肯定會一個個接近他們並偷襲他們的，必須要阻止他的惡行才能……然而……他回頭看著熟睡於石地上的紀藤碧，搖搖頭咬了咬牙，現在的他可不能夠去蹚這趟多餘的渾水，他的首要任務就是解救黃乙寰，然後帶著她與紀藤碧趕緊到四區與歐尼爾會合啊！
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梁穆誠退出了「同盟」，也在後來找時間與紀藤碧再次結盟，接著喝了口水順便漱了漱口，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他走到了那名男人的前方，搖晃了他幾下，直到對方雙眼茫然、含糊地應聲轉醒，這才後退了一步。
「天亮了，快點確認你是否真的解除了對黃乙寰的『奴隸』設定。」梁穆誠冷冷地說，這不只完全驚醒了還有些精神恍惚的男人，同時也讓一旁的黃乙寰及身後的紀藤碧都轉醒過來。
男人看著梁穆誠緩緩亮出了手上的水果刀，不禁驚叫了一聲，當下點頭如搗蒜地說：「只、只要我對她下達任何命令，她都沒有照做，那就是真的解除了！不、不要衝動啊！沒必要為了這點事而殺人吧？」
「快點！」梁穆誠冷聲下令。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瞿然地看著猶如羅剎現世的梁穆誠，趕緊回頭對著一旁意志消沉的黃乙寰下令：「給我張開嘴巴！伸出舌頭！」
梁穆誠聞言感到一陣嫌惡咋舌，想不到只是隨便叫他下令，這男人就能夠這麼齷齪……
不過雙手被項圈緊綁住、靠坐在石壁上的黃乙寰並沒有聞令照做，她只是目光黯淡地別過去頭凝視著某處，完全沒有張開嘴巴或者伸出舌頭。
「看吧！我已經解除了！快放過我吧！」男人見狀趕緊叫著。
「嗯，確定是解除了，不過……我怎麼知道放開你之後，你會不會再次襲擊我們？我現在不會殺你，但也不會放開你，等我們要離開的時候，我會叫碧鬆開你的繩索的。」梁穆誠說著，心想紀藤碧綁繩結的能力出眾，應該能夠弄一個能解脫卻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掙脫掉的繩結。只要在他們離開後牽制住這名男人一段時間，短時間內他就無法威脅到他們了。
知道黃乙寰成功脫離了「奴隸」設定的操控，也同樣鬆了口氣的紀藤碧，趕緊起身為對方進行了鬆綁，「太好了，這下子妳就再也不會被那個男人給操控了，往後就跟我們一起行動吧？」她溫柔地看著黃乙寰說。
面沉如水的黃乙寰看似十分消沉，面容彷彿滄桑了許多。她無力地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紀藤碧又趕緊回去翻開了物資背包，找出了他們所有的水與食物，分了一點給對方。
「能借我一下刀嗎？我也不好意思吃你們的食物，我跟那男人的背包裡還有一些食物，就用你的刀將食物切成幾份分掉吧？往後的日子還很長，食物能夠節省還是節省的好。」黃乙寰朝梁穆誠說。
梁穆誠怔了一下，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妥，他並不認為黃乙寰會對他們造成威脅，那名害羞內向的新加坡女孩慘遭了這等待遇，需要的是時間沖淡內心的疙瘩，而他們只能夠盡力去安撫、幫助她了。
他一面想，一面將原本要用來威脅男人的水果刀遞給了黃乙寰。對方接過之後，漠然地起身走向了他們的物資背包，原以為她會蹲身下來去找出物資背包裡頭的食物，梁穆誠卻見她沒有停下，反倒是繼續往洞穴的深處走去。
梁穆誠見狀有些摸不著頭緒，隨即一個念頭竄過了他的腦海，他張大嘴瞿然地趕緊衝了過去，一面大吼：「等等！黃乙寰！不要做傻事啊！」
當梁穆誠衝入了洞穴深處，已經在光線黯淡的地方見到了一名倒下的軀體，對方的上半身正汩汩流出大量鮮血，暗紅色的液體持續漫延分散在崎嶇不平的石地各處。他不禁瞠大了雙眼，無法置信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
「唔啊啊啊啊啊啊！」梁穆誠看著奄奄一息的黃乙寰，雙手抱住了腦袋失去理智地大吼著。黃乙寰，自殺了……為什麼？為什麼要自殺？難道死就會比較好嗎！
「我已經活不下去了……很對不起……真的很感謝你們的出手相救，但是……我無法帶著這份屈辱繼續活下去……我辦不到……終於能夠……解脫了……再見了，謝謝你……」氣若游絲的黃乙寰目光黯淡地輕聲說著，水果刀深深插進了她的左心，大量鮮血所造成的血腥味瀰漫於整個穴壁之中。當她微笑抽搐地說完了最後一句，黃乙寰輕輕闔上雙眼，便永遠失去了意識。
「為什麼……」梁穆誠絕望地看著已然逝去的黃乙寰，雖然他們沒有太多的交集，但畢竟是一個談過話、見過面的人啊！而這個生命、這個人，這個個性較為內向害羞的普通女孩如今卻死在了他的眼前，因為受不了帶著屈辱過活下去而自殺了……狠狠將水果刀插進自己的心臟，那得有多少的勇氣及覺悟？對於黃乙寰來說，她這麼做所帶給她的恐懼與疼痛遠比她想自殺的痛苦還不如嗎？……
「唔……嗚……」梁穆誠無力地跪坐在地上，拳頭捶在了堅硬的地面，淚水不斷自眼眶泛出，他難受地弓起了身子不甘心地痛哭著──他愧疚、他憎恨、他難過。複雜、令人痛苦的情緒充斥著他混亂的腦袋，腦海中全是黃乙寰的面龐，他並沒有做到拯救她……
這該死的奪心嶼、這些該死的人！究竟還要害死多少被捲入的無辜參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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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又有些意志消沉了～不過我又把當殺手遇上魔法師的稿件給香港的出版社，讓他們陸續出版電子書。
高三要衝刺了，可能下禮拜或下下禮拜我就會開始延緩更新速度，修完文投稿完後就先消失一段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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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9.28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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