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歷檔案2 追蹤線源頭 18

 

  三月中,再度來訪的寒流離去後,氣溫終於開始回暖,正式與冬天告別,進入溫和暖活的春天。不過夜晚的台北高空依舊有些寒冷,我找遍了血歷總部大樓的所有樓層,最後由逃生梯間直達頂部,推開了厚重的安全門把手,一下子冷風灌進了我寬鬆的短袖,我見到前方有個人影正靠在圍起的矮牆旁背對著我。

  冷風吹拂,吹起了她在月色之下烏亮閃爍的飄揚黑髮,吹動了她身上彷彿仙女衣裳的雪白色睡衣,同時也吹出她的孤寂。

  我輕輕將被風吹動的門板闔上,放輕腳步走到了她身後,那股熟悉且沁入心扉的香味飄了過來,混入了我複雜的心情。

  「台北的夜空沒什麼星星,只有街道上與各種高樓的人造光點,就是連月亮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寂寞。」背對著我的林依抬頭看著夜空說。

  我怔了下,說:「妳不喜歡台北的夜空,我可以帶妳去看其他更美麗的星空。」林依有時候,會來到這裡沉澱一下心情,這是我進入血歷後的兩個月才發現的。只有在她心煩或是想放鬆愜意的時候會端著杯熱可可來這裡欣賞夜色。

  上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是跨年夜我與劉可甯、林依、丟紙姐她們來烤肉慶祝的時候了。

  「其實有沒有星星都無所謂了,重要的是一起看夜空的人。」林依轉過身來,淡淡地看著我。

  「呃。」我又怔了一下,這才吸了口氣歉然說:「對不起。」

  林依搖搖頭,「這不是什麼值得對不起的事。後來冷靜下來想了想,這也不能怪你,如果那時我是你,我想我第一時間也會這麼認為吧……」

  「不,妳不會。」

  林依有點意外地看著我。

  「我做了很傷害妳的事情,我不想說叫妳原諒我或是再相信我一次之類的話,我只是想說……我不希望妳就這麼走了。」我愧疚地說。

  林依聞言愣了片刻,突然笑說:「笨蛋,早就沒在意了,那只是小事情而已。比起你之前為我做的,或是將來要做的……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

  「林依……」我張著嘴愣神看著林依,看著她有些害臊而低下頭的臉蛋。

  「我可不希望你覺得我是個很小心眼的人,沒什麼意思。怎麼可能因為那點事情就不理你了。」

  我心裡一暖,微微咧起了嘴角。

  「好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在這裡不必擔心會被監視。」林依一面說,一面招呼著我坐到頂樓一處的小長椅上,兩人肩並肩,我開始從頭說起。

  林依聽罷有些恍然大悟,也明白我的苦衷,她說:「原來零號擔心的是這個……」

  我一皺眉,「什麼意思?」

  「宗翰哥、你父親,這兩個人所握有的勢力,與血歷是最能直接左右、影響你的人,零號怕你被他們左右思想,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你想一想,如果你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童,而這時在你身邊有不同的三個勢力,你爸、你媽、你最好的死黨,那麼你會選擇去傾向誰?」

  「這得看是什麼樣的人與經歷吧?」

  林依搖搖頭,「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懂,所以如果這三方勢力想要拉攏你,就得放出甜頭引誘你。就目前形勢而言,你爸從來沒出現過、你最好的死黨在一開始想害你卻在後頭說這都是為了讓你更好而做的決定、你媽從一開始給你任何甜頭讓你加入她為她做事。他們的目標都是你。」

  我聽得有些混亂,一時間還想不出什麼癥結點,林依見狀笑著說:「到底哪個是好的哪個是壞的呢?這時候把自己帶入那三方勢力做思考,就會有一些不一樣的結果。你爸從不透露身分也不捲入你,那便是想要『隱瞞』,往兩個極端的方向想,他想透過『無知』保護你、讓你遠離這些事情,或者是另一個,他根本不在乎你,對你袖手旁觀只想去維護自己的事業。」

  我搖搖頭,「不會的,我爸絕對是想保護我的那個,雖然他以前對我很壞啦。」

  「而你的死黨,就更簡單了,不是想保護你、栽培你讓你有自保能力,就是單純的要利用你而已。利用又可分為兩種,良性與惡性,就你的認為,惡性的可能性排除,要利用也是良性對吧?」

  我一愣,點頭,想不到最複雜的宗翰哥卻是最簡單的……

  「根據上述的看法,那兩者的目的都算是對你沒什麼太大的傷害,而最後的你媽呢?」林依瞥了我一眼,「確切來說是借用你媽關係的人,零號。她在一開始救你、教你、栽培你、訓練你,然後利用你。她一直對你有所保留,並一直監視著你,讓你去為她完成許多任務。從這些點看來,兩個極端的好壞方面是什麼?」

  我看著林依想了許久,居然都想不出來有什麼是能夠符合情況的好的方面,不確定地說:「能想到的極端的好處,那也就是讓我在這種生活之中磨練,同時得到很多保障跟衣食無缺的日子吧?還有就是得知真相的權利……」

  林依搖搖頭,「這都不是什麼極端的好處,這只是些附加的條件而已。而極端的壞處呢?宗翰哥對你是利用,血歷也是對你利用,然而血歷的利用能夠分成良性的與惡性的嗎?分來分去都只有『利用』兩字。你有覺得她的利用是良性的嗎?或者是零號有讓你覺得嗎?」

  我睜大眼睛,吞吐說:「沒有……」

  「表面與深層通常都是截然不同的,不過有些表面卻可以由些許的點見微知著,可以用目前所理解到的資訊去猜、去臆測,理解到的越多,猜測結果就與真相八九不離十。這三方勢力不是保護你就是要害你,我們目前只得由所獲得的瞭解去猜測,可到目前為止,零號的作為表面上是保護你給你好處,實際上又會是什麼?你前些陣子就開始在懷疑零號的真正目的了,可是你沒有足夠的資訊,所以你完全不瞭解。」

  「我可以告訴你,從我一生下來待在血歷之後,我對零號這個人的瞭解,非常非常的少,我看著她十八年,與她接觸十八年,我卻從來都不知道她真正的渴望與目的。她是個看不清的人,她只會為了利益與你示好、給你好處,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只為了純益而活著的精明商人。」

  「這種人,就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法做到。這種人,你覺得她給予你的會有真正的好處嗎?」林依淡然地凝望著某方說。

  我窒了窒,問:「怎麼會突然說這些?」

  林依卻苦笑一下,「情況不一樣了。在之前,我就算認為零號是個壞人也不會對你說任何話,因為說來說去,她也給過我很多好處,我不能以怨報德。現在,你也是我重視的人,所以我要說──」

  「──如果某一天你有能力離開了,連我也一起帶走吧。」

  我瞠大雙眼看著林依複雜卻憂愁的神情,心裡一緊,蓋上了她放在椅面上的手,柔軟卻冰冷的手。

  「我會,一定會,這是我本來就答應過的事。」

  林依撇過頭溫柔地笑了下,緩緩抽開左手,「不過我不希望眼下你就與她反目成仇,我們還是得待在這裡,為了更加確認零號的意思、為了成長、為了知道更多的事情……是吧?所以才說這已經過去半年多時光的兩年,是一段空白期,情況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動。」

  我吁了口氣看著天空,「就算知道了,還是要等嗎?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明明知道了某種目的,卻因為某些因素得停留在原地一陣子,才能夠往前。」

  「做大事的人都能夠潛伏隱忍,等待出頭的時機。日本的忍者也是,為了毫不失手的目的,他們得竭盡所能去隱忍,等待那一刻的到來,所以才叫忍者嘛。我們現在先不要去想著該怎麼做,真相就與運氣一樣,該來的時候就會來,我也一直在等著。」林依輕輕皺著眉,看著夜空,兩人就這麼不說話過了一陣子,她才再度開口:「明天就得去進行下一道任務了,要找到一個與竹簾幫互動密切的立法委員。」

  「綁架嗎?」

  「算是吧。」林依聳肩。

  「一直以來,妳與小甯做的就是這種的嗎?」

  林依沉吟一下,說:「算是吧,不過這只是其中一環。」

  我又想起了什麼,問:「對了,先前妳說的血歷檔案,文件資料庫的人事檔會記錄著相關人士的檔案,如果想要瞭解這之間的牽連,或許能在裡頭找到也說不定?」

  林依搖頭說:「我認為這可能性倒是不大,如果能找到我早就叫你去了。十二樓的檔案庫只能從零號的辦公室進入,那層的保全裝置是最複雜嚴密的,且二十四小時有人在門口守衛,不過真有本事要進入不難,出來之後的事情才是麻煩的。如果你我做了這種事,零號會不再信任我們,最後落得逃亡的下場,甚至為了保密,她會殺人滅口。這對目前的我們是件完完全全的壞事。」

  「真的假的?!有必要嗎?」

  「真相永遠是最讓人忌諱的存在,零號一定有著不能被人揭穿的秘密。不過我說的不大可能倒不是因為這點,而是血歷的最高領導人──零號,她本身當然有決裁檔案是否要保留的權利,她既然這麼能算,當然會算到你透過檔案庫的機密瞭解到真相的情形,她便可以早一步銷毀這些機密,藉此來束縛你。」

  「……」

  「所以我說,該來的終究會來,眼下先別煩惱這個吧。」林依對著我甜甜笑了一下,我表面微笑,心裡卻不知怎地反而更煩了。

  後來,劉可甯、林依都來到我的房間,嘗試利用所有的事件與線索做了一張關係網,目的是讓我們釐清現在的情況與往後的幾個方向,途中為了不讓血歷的人發現我們正在嘗試掌握所有我們想掌握的事情,關係網沒有任何圖片與文字,只有用來識別不同的人的顏色線段。這些顏色所代表的人物與關係,都記憶在我們三人之中的腦海。

  另外,我並不是不想讓爆鳥王他們參與或是不信任,而是我想對他們暫時保留,就像我對兩位女孩先前的保留一樣,在完全確定某件事情之前,我不敢下定論,更不想拖他們下水。

  不確定的結論完全排除,關係網上頭我爸的勢力是一片空白,只有「隱世子」的點線段接到了「章仁杰」與「No Name」還有「章和穎」上頭,再加上其他人物與勢力,整張關係網可說是缺失無數、斷簡殘篇,得要發覺的,還有很多很多,甚至連起點都很難尋找。

  三個人花了兩、三個小時做討論與修正,最後十分疲憊地坐在床上放空,我們最後的結論,便是順著宗翰哥的指引,打算藉由明日的任務去與莊興龍再次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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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一口氣把Magi第二季看完,第7集以前因為太無聊就棄坑一陣子,後來沒東西好看才回來看,結果第8集開始我完全又愛上了Magi,後面的每一集都很好看且很發人深省,看的也很感動,最後一集幾乎要哭出來。

為了Magi,我打算展開好幾年停止的「看漫畫」這個習慣~

未來的坑也因此增加了一個構想,暫訂為「童話」,為無數童話人物集結起來的奇幻冒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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