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歷檔案 丟紙姐與No Name 20
「嗨,你們……」走上樓梯的林依與劉可甯看到我們本想打個招呼,但她們全愣住了。
爆鳥王很迅速地放開了我的褲襠,轉頭看著大玻璃窗外的景色若無其事。我暗罵了他祖宗一聲,不住地彎腰忍受那不知該如何形容的「蛋疼」……
兩位女孩走了過來,在我們這桌分別坐下,林依皺眉問:「你們在幹嘛啊?你這是?……」
「唔……喔……」我很想控告這爆鳥王的惡行,但是我驚覺到了一個不爭的事實,那就是一旦被爆鳥王爆鳥了,男人就是連聲帶都會暫時失去功能的啊!我當初還不相信的,現在可是親身體驗到了……我僅能用著扭曲哭喪的臉孔,注視著兩位打扮俏麗的女孩,即便是這樣,也絲毫無法緩下我的疼痛……
「和穎,你怎麼了?肚子很痛嗎?要不要去看個醫生?」貼心女孩劉可甯就坐在我旁邊,見我這彆腳模樣趕緊上前來關心我,輕拍著我的背,那一臉「可甯顰眉」簡直煞透我了。嗚嗚,劉可甯,妳果然是天使啊!
「別鬧了你們,今天有任務,還這樣搞。」林依搖搖頭無奈地笑了笑,像是猜出我們之間發生過了什麼事情。她看向爆鳥王笑問:「你們剛才到底搞什麼?你這下手也嫌太重了吧?」
我原以為不相識的兩人會沒有交集,誰知道他們似乎早就認識了。爆鳥王用小指摳著耳屎,說:「唉,其實也沒什麼,我告訴他哥的壯烈史詩,他聽著聽著,就感動落淚了,現在還說不出話來呢。」
「操……我聽……你……放……屁……」
劉可甯聞言馬上殷切地說:「想放屁?果然肚子痛是因為便秘太久了。既然現在肚子痛,快去上廁所吧,我們不趕時間的。」她一點都不尷尬,可這讓我冤死了!
「嗚……」
§
兩個小時的車程後,我們在丟紙姐的接送之下,抵達了台中市。她在車上時已經將我們這次的任務詳細交代出來。我們的任務主要是由零號決定一個大致的方向,接著丟紙姐接手負責,策畫更加精細的任務明細。她要我跟爆鳥王在首次行動之中,就適應危機重重的情況。爆鳥王已經算是經驗豐富,何況他原本就膽大,海嘯當前,也能淡然泡茶下棋,然後在下一瞬間閉上眼乖乖被大浪沖走……
這次行動的主要目的,除了讓我引起「No Name」與各界注意外,就是要累積我的經驗,讓我先有個初體驗,往後才不會搞了個大烏龍。
我當初聽到並沒有惱羞什麼的,反而很認同這個決定,畢竟這不是什麼學測基測。雖然經歷過了那一晚被各路流氓追殺的情況,但我絕不會自信到自己初次上戰場,就可以冷靜地拿著M4A1像玩CS般一個個爆掉敵人的頭。這麼順利的事情,不可能。
人心是非常難控制的,即便你大力壓抑著自己不要慌張,可歷練及經歷擺在眼前,會慌就是會慌,不需要逞強,也沒本事逞強。
「一直以來,台中的治安就是最差的,它是北竹簾與南海盟的勢力交界處,每天都會有無數大小衝突在各處上演,這次竹簾內部的爭鬥選擇在台中發生,也不是巧合,我們猜測,這或許也是『No Name』他們的一個手段,想藉由爭鬥間接影響到南海盟的內部。現在這地方有兩個小據點,較靠近議會,我要你們兩個各自分頭去找到他們的人,問出地點在哪裡,以及相關的消息。和穎,你也不用擔心過程中會有生命危險,我們給你保證過了,死不了的,不過……沒死之前的傷,你就得自己扛囉!」丟紙姐陰惻惻地看著我,讓我有些毛骨悚然。
她將天藍色Honda停在路邊停車格,攜著林依與劉可甯的手,說是要去逛街喝茶。「記住,中午十二點整要回到這裡唷!」
我跟爆鳥王互覷了一眼,燃起了鬥志。
看著手機時間,現在是九點四十,離中午十二點剩下將近兩個半小時的時間。提示只有一個,那就是這附近有兩個竹簾的幫派據點,要找到簡直如大海撈針,如何下手?難不成要像俠盜獵車手一樣直接闖空門把主人撂倒然後一間間房子找嗎?
「模範生,你翻身的時刻到了,好好把握啊!」爆鳥王居高臨下般地咧笑說。
「你別囂張得太早,這種事是靠頭腦的,我看你這種闖空門、威脅路人的類型,鐵定馬上就要去吃牢飯了。」
「哎唷?你他媽越來越會頂嘴了。那好,我們就來玩點刺激的,你說,輸的人怎麼辦?」
「怎麼辦?問你啊。」
爆鳥王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戾色,他笑說:「嘿嘿,你的弱點有兩個,一個是怕痛,一個是怕丟臉,我們就來賭這其中一個。」
我皺了皺眉,「怎麼個賭法?而且你說的那兩個弱點,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俗話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你不想就我想了。一個是踢懶蛋十下,一個是全身脫光倒立在街上走路。怎麼樣?」
我一聽寒毛都豎起來了,這不管選哪一個都很慘啊……我面有難色地說:「這……踢懶蛋那就算了吧,你的十下,我都給踢到疝氣、半條命不見了,不!直接變人妖去找阿彌陀佛了啊……」
「那就第二個唄,模範生,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唷。」爆鳥王賊兮兮地笑著,我死魚般地看著他,就知道他想看我出糗出到上新聞。不過我仍然不想被絕子絕孫就是了。
「別唱秋,鹿死誰手還不曉得,你才別輸咧!」
這裡是條人行步道,白天時就不少人了,晚間應該會成為非常熱鬧的夜市徒步區,我們前方正好有兩條直上的石磚斜坡路,我跟爆鳥王一人一邊,開始了我們幼稚的賭注。爆鳥王他一扯到「賭」,就跟個幼稚小鬼一樣,可能是從來都沒有什麼朋友對手可以讓他卸下心房玩樂的關係吧?
十點鐘,我已在這附近的街區繞了好幾圈,途中還買了個可麗餅解愁,卻是一點線索都沒有。路上不時猜測著爆鳥王的進度,想到我就萎了,拜託幸運女神別讓我輸啊!全身脫光倒立在街上走路,不僅面子都飛到外太空了,還要被警察帶回去泡茶,甚至會上新聞也說不定,那絕對是直接死了算了啊!
我心力交瘁地坐在一邊路上的長椅,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以我這種問路人都會不好意思的性格,不用說一個小時,就是時間到也沒有搞頭。
就在我腦袋空白發呆,甚至想著乾脆認命接受處罰,不然就是爆鳥王也沒結果兩人平手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我眼前閃過一道熟悉的微胖人影──那人,不是我一個很嘴砲的同學堵爛旻嗎?他來台中做什麼?玩嗎?不,不像,有問題!
我想著現在像個無頭蒼蠅也不是辦法,就跟了上去追蹤他們,想想或許會有什麼事件觸發出來。
堵爛旻並不是一個人,這時他身邊還有兩個年齡相差不大的男學生,一看就是小混混。三個人三人成虎,大搖大擺地朝著某個目標走去,一面交談著。我保持平常心在一段距離後頭跟著,相信堵爛旻就算回頭也認不出我來。
提到堵爛旻,就得大略介紹一下他這個人──堵爛旻是個很混、身材略胖的嘴砲,他平時在學校就與一些不良學生混在一起,不過他的為人倒沒有很壞,做過最差勁的事,也就是跟著別人去嫖妓還有簽賭罷了。
跟著那三人穿過兩條街後,我見到他們轉入一處小巷,便沒了蹤影──那巷子裡頭是一個向上的小階梯,門口菸味瀰漫,看起來就是個私人小俱樂部……俱樂部?我腦子靈光一閃,該不會就這麼誤打誤撞找到了其中一個據點了?幸運女神妳果然是站在我這邊的啊!再多站一會吧!
我心跳有些加速,沉住氣調適心情後,將書包內放著備用的那把外國人給的手槍掏了出來,在手上看了幾眼,最後決定塞進褲子口袋,就怕真有危害到生命危險的情況發生。
這個找據點的任務,只算是這次行動的額外小任務罷了,可光是如此,就存在著無法衡量的危險性。丟紙姐在車上說過,一旦有必要,手槍絕對會用上,就算我不敢殺人,讓對手失去行動能力也是OK的。
在血歷總部接受了那麼多訓練,老實說,綽綽有餘了,沒道理會對這些三流混混凸槌,可這不是在模擬實境中的遊戲,這是貨真價實的現實世界。
我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地上樓,右手一直擱在口袋旁,隨時準備掏槍──這麼做絕不會太過小題大作。
小階梯接著一道紅色的木門,握上了把手,門並沒有鎖住,我靠在上頭側耳聽了幾下,裡頭放著不大聲的饒舌音樂,卻聽不見交談聲。我轉開門把,膽顫心驚地進入了裡頭,室內光線黯淡,處處瀰漫著一股菸味,環境還滿髒亂的,在經過一道短廊後,大廳出現了。
「待會上頭說,全部人都得去,講難聽點,就是充作戰力,當肉靶子給那些上頭擋擋啦。不過你們也不用怕,真正會引起衝突的機率很小,而且這次是莊興文親自出面,也輪不到我們這些下層。」
「你他媽說的這麼簡單,你見識過那種場面嗎?」
「見不見識都一樣啦,幹拎娘,出來混就是這樣啦,既然收了上頭的錢,那就得硬著頭皮去,否則倒楣的就是自己了!」
我靠在沒有門的牆邊上邊移動邊聽著,用某處反光物艱澀地看著裡頭情形,斟酌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可就在踏出下一步的這個瞬間,我似乎踩到了某種滑溜的東西──是的,毫無預警,幸運女神不給面子,這個節骨眼,我摔了個四腳朝天!
「砰」的一聲,屁股開花,我沒時間哀號,因為這能殺了我的大動靜,方才那說話的人馬上叫個人出來看看情況。
我雙腳一開,想在臨死前一看那倒楣的源頭──
「操!這玩笑開大了,香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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