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現王子 第八章 日煦的能力者們(下)
風波結束後，因為日煦的根據地、日野家的宅邸就在不遠處的半山腰上，誠恕便先行帶著日野華與日野璟瞬間移動回去，留下毅良等人坐車。
毅良將「遲遲昏迷不醒」的陳瑀甯也搬上車後，後座剩下的空位剛好能給快門容身，司機「木頭」便催起油門離開這看似曾發生命案的田園小道。至於另一台車，據說之後有人會開回去。
車上，快門見陳瑀甯出眾姣好的姿容，不禁瞪直了眼，舉起一根手指，緩緩伸向她那蘇白的美胸。
「喂！」毅良察覺到快門的不良企圖，伸出手拍掉了對方的手指，護著躺在他大腿上的陳瑀甯，起了戒心。
「啊，抱歉、抱歉，話說這是你的輔導老師吧？真是超正啊！看她昏倒就有種想侵犯的感覺。」快門咧咧嘴。
「……」毅良靜靜地看著快門。
「快門，尊師重道一點吧，好歹人家也是個老師，況且趁人不備欺辱昏倒女子，是件非常小人的行為，若非王子燿本性善良，你現在很可能在車外了。」副駕駛座上的女孩淡笑輕聲說著，她銀鈴般的嗓音彷彿黃鶯出谷，柔柔的、甜甜的，非常悅耳動聽，讓毅良突然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是，潔兒軍師……」快門尷尬地搔了搔頭，安分坐回自己的位子。
我本性會善良嗎？毅良對自己的性格有些狐疑。這女孩給人很穩重的感覺，親切、溫和、優雅，是他從沒見過的個性類型，就與當初見到日野璟的時候一樣，頗有不切實際的事物倏然出現在眼前的感觸。
「王子燿。」女孩沒有回頭，正坐在副駕駛座，毅良只聽得到她的聲音。
「嗯？」毅良應聲。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這個小組的成員了。我、日野華、日野璟、誠恕、快門，以及旁邊這位司機、它的操縱者──木頭，我們是日煦主要的兩個行動小組中的其一。對了，木頭的能力是『操影』，就跟你剛剛碰到的鬼一樣，是同樣性質的能力，這司機是他用能力創造出來僅有外型的軀殼。木頭原本是另有其名的，但這個綽號起初被快門率先叫起，我們後來也就跟著叫了，現在已經習以為常。」女孩淡笑著說：「我還沒自我介紹呢，大家都叫我潔兒，我是在一年多前加入日煦的，能力是『先知』的『逝言』，請多多指教。」
原來她就是日野璟說過的第二個「先知」啊。毅良又應了一聲，既然快門說過日煦的人都清楚他的來歷了，那應該沒有自我介紹的必要。就算要介紹，也沒什麼好說的。
不過想不到那司機還真不是人，不管是頭髮、皮膚、裝扮，全都是黑漆漆的，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面貌，原來只是個軀殼啊，背後還有操縱者呢。那現在開車的不就只是個傀儡嗎？不會被交警攔下來？
「嘿嘿，潔兒是有錢人家出生的喔！而且還超聰明的，是我們這小組的軍師，有時候還會跟老爹一同商議呢。」快門笑說。
「快門你太誇張了。」
毅良暗暗點頭，這潔兒就算出身貧困，但她的行為舉止無不會讓人嘖嘖讚嘆，實在是端莊的有如名門世家的女孩。
潔兒繼續說：「夜梟的行動方式都是兩人為一組，通常會將兩個能力能互相配合的人組合在一起，依照執行任務的需求方式，每樣組合皆不同。剛剛與你們交手的是『操風』的馬莎與『鬼抓人』的鬼。鬼是馬莎的新搭檔，因為馬莎嗜殺，常常不顧同伴的安危就孤意行動，導致搭檔時常更替，不過她的戰鬥力是屈指可數的，夜梟才會如此重視她。」
「再來你們之前遇到的那個百貨公司大屠殺，我們已經有眉目了。主事者必定是夜梟不會錯的，至於目的，老爹大概猜出來了，恐怕是夜梟的領導人想引發動亂，將百貨公司內死去的人們挪為己用，聽他發號施令。夜梟領導人的能力我們只略知一二，傳聞是個能操控人心的能力者，具體的能力及能力名因為我沒接觸過，所以無法得知。但是一旦對方將這些死屍當成傀儡操作後，台灣必會動亂，接著有更多的人遭受虐殺，他能操控的傀儡只會越來越多，讓台灣成為喪屍國度。」
「咦？那些屍體不是會被回收嗎？」毅良怔了一下，這個能操縱大量死屍的能力，也太強了吧！那簡直是一支不死軍隊啊！實在太科幻了。
潔兒有些低落，「是啊，但就我們所知，夜梟領導人的能力發動條件，其中一點便是要在屍體或是活人身上做記號，才能進行遠距離操縱。因為如果是存有意識的人遭受控制，心靈與意識必會與施術者發生衝突，所以對方才會選擇控制無意識的死屍。我們已經派人到南北各大停屍間、殯儀館，甚至是墳墓去做埋伏，我們估計夜梟的人會出沒於那些地點，將一網打盡那些能力者，趁機削減掉夜梟的勢力，同時也能阻止對方的企圖。」
毅良聞言頷首，心中不少憤慨。那些夜梟的人竟然為了私自的野心，就這麼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地大肆虐殺百姓，實在可惡至極！
「佳娜姐已經將你的能力告訴大家了，對於往後的行動，我們也有將你的能力考量進去，至於『縱天』具體的威效，我們不是很了解。這段時間我們會協助你掌握能力的。」潔兒說完後，便靜默不語了，毅良見一旁的快門已呼呼大睡，自己就觀望著車窗外頭的景色。
這次雖然日野華受了重傷，卻算是全員全身而退了，並沒有脫離「具現王」的劇情軌道。是自己瞎操心、還是太過胡思亂想了嗎？自己現在的遭遇難道真是照著「具現王」的劇情發展下去？
陳老師怎麼昏了這麼久還不醒來？被嚇昏能昏這麼久嗎？……
事實上毅良並不知道，陳瑀甯已經被驚醒過一次了，但是因為日野璟的能力，她再度沉睡了過去……
§
一段山路後，轎車開到了一處山坡頂，進入一條不顯眼的分支林道，又開了段距離，這才駛進遼闊的古式大宅院內，停靠在一邊的石子路上，附近已有一些車輛置放著。
毅良小心翼翼地背起陳瑀甯旖旎的身軀下車，他大口吸著山上清新的空氣，對於眼前的古式宅邸亮了眼睛，有些興奮。
他們現在身處在一處鋪過路的庭院廣場，石質地面雖有些凹凸不平，但想到聽說這是當時日治時代建造的，開墾技術沒有現代這麼先進，就覺得這地方肯定花費了不少心力做過整修。
前頭是一幢單層樓高的木式建築，外型結合了中日，在帶有精緻雕刻的瓦片飛簷下，是日式木屋的傳統格局，粗大的深色檜木梁柱間隔立在廊道上，就算外頭時過境遷，這兒的木質地板與牆面在經過不斷的清掃與整修之下，仍顯得晶亮臘滑，嶄新的樣貌完全看不出是自日治時代以來就建造出來的老舊宅邸。
透著雄偉的巍然宅邸四周，是天然走向的林木高幹，高處的盎然枝葉遮擋住陽光，使得宅邸清涼閒適。在這被自然交織的環境下，毅良甚至能看到許多叫不出名號的鳥兒在枝幹上輕跳著，蟲鳴鳥叫迴盪於林間，讓人無比愜意。
「很棒對吧？老爹的宅邸。」快門雙手背在後腦上，揚起嘴角說。
毅良點點頭，山明水秀、景色宜人，住在這裡的確是一大享受，不過想到那個日治時代就創立日煦的日野嚴一郎，他的歲數少說也有耄齡了吧？還是說有能力可以維持生命力，或增壽嗎？
「走吧，瑀甯老師得先好好安置才行，一直處與這種晃動的狀態下，就是昏迷也昏得很不好受呢。」潔兒輕聲說著，蓮步輕移，領在前頭走著。
潔兒知道陳瑀甯的名字並不意外，對方都好好把自己調查過一遍了，沒必要大驚小怪的。毅良跟了上去，瞥了一眼沉睡中的陳瑀甯，她的神情依舊很柔和，同時，他還見到轎車內駕駛座上的木頭傀儡忽地不見，有些在意。
潔兒開口說：「這裡就是日煦的根據地，在這兒生活的人有二十幾位，有八成都是能力者，而日煦的分支點遍及台灣全省，數量卻不是很多，通常各地只有一、兩位能力者或是合作人士為我們提供消息、暗中行動。基本上苗栗以上的北部區域都是日煦的勢力，因此夜梟在北部作亂的情況並不常見，但是近期，夜梟正在策畫著什麼，北部有許多我們的能力者遭到殺害，人命關天，我們日煦也打算在短時間內直搗夜梟黃龍，以免傷害持續擴大，後果不堪設想。」
「日煦的能力者數量相比夜梟之下，實在是差了一大截，對方實力也不容小覷，甚至能在一夕之間殲滅日煦，我們只能靠著策略穩固局面，與政府的合作，穩札穩打。所以，王子燿，當佳娜姐的『先知』一出現有關你的消息時，我們便想先夜梟一步拉攏你，但是你如果想投奔惡勢力的話，我們也不會阻饒你，只不過……會竭盡所能地率先殲滅掉你，以絕後患。」她微微側過頭，對著毅良淺淺一笑，後者完全不明所以這笑容的意思，只覺得感受不出她的情緒，如一潭不會激出漣漪的水池。
「王子燿，在進入日煦的宅邸之前，請挑明你自身的意思吧。」潔兒停下腳步，轉身將手背在臀後，淡笑著說：「你想加入日煦對抗夜梟，拯救即將淪陷於惡勢力的台灣，還是想投奔夜梟，享受胡作非為、無法無天的快樂日子呢？」
毅良愣了一下，只頓了半晌，說：「當然是對抗夜梟啊。」
潔兒看似有些滿意地一笑，這次的笑容深得多，讓毅良不禁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希望你不會背叛我們。」
毅良隨著潔兒踏入宅邸後，他被領到一處拉門式的空房內。
「這裡就是你們往後的生活居室了，空間不大，還有些老舊，希望你能接受。」潔兒甜甜一笑說：「如果瑀甯老師事後想回去自己的公寓住，我們不會強留，然而，我們還是比較希望你能留在這裡，一方面衣食不缺，一方面在這裡我們能更好善用你的能力。」
「家長、警方、法律等方面的困擾也無須擔心，若有衝突，儘管交給我們就好。」
毅良頷首，環視一圈這尋常寢室大小的樸實房間，有些晦暗的室內加上深色系的木製家具，又顯得冷清不少。房內有張單人軟床，置在一角，而地上還有榻榻米，給兩人就寢是足夠的，除此之外，另一角矮桌上還有台有些老舊的電腦，配備齊全。
「經歷了這麼多事，想必你也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晚些時候我們會再來叫你的。另外老爹對你很有興趣呢，他很想找機會與你談談。」潔兒又是莞爾一笑，見毅良點頭應是後，便轉身告退，走出拉門。
「呼……」的確啊，早上從醫院醒來到現在，實在經歷了許多超乎常理的事，就算身體不累，心也累了……毅良緩緩將陳瑀甯輕放到軟床上，將她的四肢放平、凌亂的連身裙略為整理一番，自己才脫下鞋子擱在一旁，坐到了榻榻米上發呆。
「嗯……毅良？」
背過身的毅良聽到陳瑀甯的呻吟聲，趕緊轉過頭去，卻是看到她從床上起身伸了個大懶腰，為之一愣。
「老師？」見到陳瑀甯氣色溫潤、精神飽滿，毅良起了個念頭……不會吧，這女人的神經也太大條了，從頭到尾她都在熟睡著？！
「毅良，這裡是哪裡啊？」陳瑀甯緩緩放下雙手，覺得有些失態，接著她注意到自己身上染上了大量乾涸的血漬，臉色驟地一變，昏倒前的事情與在田間小道的那一幕都想起來了。
「呃……說來話長。」毅良有些尷尬地搔了搔臉頰，別過頭去。
見狀的陳瑀甯，知道危險似乎已過了，神色又柔和了下來，想到在百貨公司時，毅良為了解救她而與持槍搶匪大打出手的畫面，不禁心頭一暖，嫣然一笑，「毅良，謝謝你當時保護了我。」
「嗯……」毅良臉倏地躁紅起來，兩頰一燙一燙的，又將頭側去幾分。
為了保護妳，真是吃盡苦頭了，沒想到妳卻睡得這麼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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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瑀甯大好～潔兒大好～呵呵
讀者們，有一位很厲害的畫師可能會幫我畫出毅良或是艾利恩喔！我超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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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8/3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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