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加爾之墜3 番外 莫甯打工記(下)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一有人走進速食店的手推玻璃門內，櫃台前穿著員工制服的妙齡女子笑容可掬，容貌端麗的她待人親切更是讓顧客感到如沐春風，馬上就有一堆男性接踵站齊排隊而去，一個個笑咪咪地讓女孩為自己點餐。
忙碌間，女孩一有閒暇便向身旁的另一名新進員工搭話，在這待了有段時間的她，照顧新員工也成了她的工作之一，「我叫葉雨祈，請問該怎麼稱呼妳呢？」甜蜜的嗓音呼出，令一旁等待點餐服務的幾位男性著迷十分。
這名女孩，就是周言鋒的同班班長，趁著每周假日來這兒花點時間賺外快，當然，前提是將這周課文複習妥當後才會做多餘的打工，店長也很通情達理的讓葉雨祈有空想來就來，沒空哪些天要請假向她報備一聲就可，畢竟這才貌雙全的女孩可是他們的壓箱寶，當初一收到她可是讓店裡的業績趨勢直升，直到至今還持續增加收入，更有許多男性專挑她上班的時間來光顧。
但，相較之下，站在宛如天使般和藹親切的葉雨祈旁的點餐櫃檯，排隊人數就沒那麼理想了……不，應該說是根本沒有幾個人在排隊，過去的都是些趕時間的人，兩個櫃台可說是差別明顯至極。
「莫甯。」站在葉雨祈旁面無表情，死板地為客人快速機械化般點餐的黑髮女子，這麼冷冷說道。此時她身穿白色打領帶的員工制服，將她凹凸有致苗條的曲線毫無保留顯現出來，以及為了吸引顧客所特地挑選的適當迷你裙，也讓她修長白皙的一雙玉腿暴露在外，無論長相與身材都能令每位男性垂涎三尺，毫不遜色於身旁的葉雨祈，甚至可以說是，她較為成熟的體態壓倒性贏過了她，但就是那冷酷凶狠的態度流失掉大量顧客。
面對對方強硬冷淡的態度，葉雨祈自知碰了釘子尷尬地笑了下，但嚴格來說她還算是自己的後輩，身為員工前輩的自己還是得告訴她一些點餐時的禮貌與態度，儘管這兩個小時內她已經苦口婆心十餘次了……
這時在遠處望著自家店面銷售情形的店長，不自覺地搖搖頭，縱然光顧的客人一位也沒少，情勢全被葉雨祈好端端地控制住了，但那另一位冷酷的新員工，要是久久都沒改善她的態度，店裡某部分不是為了葉雨祈而來的客人肯定會漸漸流失掉，得想想辦法才行。
當初誠徵員工時，來了這麼一位典型的大美女，店長高興都來不及了，心想店裡的銷售量又會倍增不少，但沒想到，外表天生麗質，骨子裡卻有著一股暴戾，還不是普通的不講理公主病，恐怕現在她已經盡力壓制住脾氣了……在這短短兩個小時內還發生了兩起員工與顧客的爭執事件，還好當時店長就算見到這位美女喜笑顏開，也沒讓她成為正式員工。
「我要兩個卡啦雞套餐，快點，我在趕時間。」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蹙著眉頭，不耐煩地站在櫃台前催促著，放在櫃檯手上的手還安耐不住地敲著。
似乎是認為莫甯點餐時不急不徐，縱然處理速度迅捷有力，一旁看來卻一點兒也沒有因為顧客要求而顯得慌忙，再加上她面無表情默不吭聲的做事，更讓男子認為她態度不佳還感到一絲不屑，再加上時間緊迫，煩躁的情緒火上加油，終於忍不住斥責著她：「喂，我說妳，我在趕時間，沒聽到嗎？快一點！」
面對對方出言不善，莫甯也火了起來，啐聲說：「我就這個速度，你要快自己弄。」
「什麼？妳這員工態度怎麼這樣？叫你們店長出來！我跟他談！」這還真是從沒遇過這麼沒禮貌的員工，男子氣得臉紅脖子粗，舉手指著莫甯嚷著，一旁的葉雨祈與排隊等候的客人全都停下動作，投以目光，店內登時鴉雀無聲。
「談？談什麼？談你趕時間要大號？你跟我談就好了，我可以考慮為你加快一下速度。」莫甯咧著嘴獰笑說道，手上的速度還刻意放慢，字字句句都帶著毒辣的語氣，一點兒也不像是會從這容貌可愛端麗的女子口中吐出。
對方不但不改進，還不甘示弱地回以一記，還侮辱了自己，這下全場都在看自己鬧笑話，臉都丟光了！那態度擺明是在羞辱自己，那刻意放慢的手速是，那不懷好意的笑容也是！
「你、你……」男子氣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這麼急啊？樓上左轉就是廁所，麻煩不要耽誤到下一位客人的時間喔。」莫甯咧嘴笑說，毫不修飾違言而出，更加取笑了男子，寂靜的餐廳內頓時能聽到窸窸窣窣的悶笑聲，這又讓丟盡顏面的男子尷尬不少，來點個餐竟然會被羞辱成這樣，這是這一生的一大恥辱！
「妳被解雇了！快走吧！」這時店長急忙跑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趕緊向貴客賠不是。
「嘖。」莫甯又啐了一聲，竟然被解雇了，那也沒有繼續待下去的理由。她逕自回到員工休息室，脫去員工制服，換上了自己的便服，便自個兒走出速食餐廳，尋找著下一份工作。
而速食店還在處理著她留下的爛攤子呢。
「唉唷！這美女可真是難得一見的豔美絕俗啊！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工作室當模特兒啊？」在路上見著了莫甯，一位乍看之下三十餘歲穿著時尚的男子前來說道。
莫甯皺了下眉，不置可否，沒想到剛丟了工作就被找上，也罷，拍模特兒照不會嫌累薪水也還算豐餘，不無小補。看了男子一眼便點頭隨之而去。
換上了名牌衣物，整身打扮的花枝招展，莫甯在設備完善的明亮工作室內照著攝影師的要求擺ＰＯＳＥ，背後則是專門佈置的各種景象。
專業攝影機的鏡頭連連發出「喀擦」聲與閃光，將任何時刻任何動作的莫甯收藏在相片裡，只為求最完美最自然的一張。
「妳確實是夠自然，長相夠格，身段曼妙，就差了那打從心底發自出來的笑容。」攝影師摸著下巴，仔細打量著莫甯。從方才交代她要保持笑容，對方卻頂多只是淺淺一笑，還皮笑肉不笑，甚至可以說是冷笑，與她那身陽光穿著與佈景搭不上邊，又不是在拍冷酷的黑色系列照。
「不好意思，本人最多只能笑成這樣。」莫甯收起她最不擅長的笑容，淡淡地說。這裡的人待人較為和善，她也就放下脾氣好好說話，只不過再好也只能這樣，笑容已是她所能讓出的最後一步了。
「嘛……」攝影師無奈地搔搔頭，說：「妳也有你的理由，我便步強迫妳。這樣好了，讓妳走冷酷風格，拍暗色系衣物的照片，才能充分發揮妳的優點。有些人天生就是綻放陽光，有些人天生則是陰霾暗沉，妳的話正屬於後者，我倒是好一段時日沒碰過像妳這麼陰暗風格的模特兒了。」
讓莫甯換上灰色系的服飾，攝影師要開始大展身手，莫甯的性格與她的冷笑可說是天衣無縫，讓攝影師連連拍了好幾張照片都讚嘆不已，還讓她明後天都來一趟，一有這種ＣＡＳＥ就讓莫甯來接手。
拍攝幾個小時後，莫甯才走出工作室，同時皮包裡也多了幾張千元大鈔，但，她可不會為了這點微薄的薪水就停止尋找工作。
理髮店……
「妳先做一些掃地、整理的工作，還有要幫客人洗頭。」
「什麼？要我洗那些呆子的頭？門都沒有！」
快遞……
「叮咚。」莫甯按下了門鈴，在外頭等候著。
待門打開後，她便快人快話：「妳的包裹請簽收。」說完便迅速跨上機車，呼嘯而去，還站在玄關的主婦則是一愣，她都還沒說話對方就走了……
「可惡，我要投訴！」
捷運服務台小姐……
「請問●●站要怎麼去？」
「前面右轉直走再坐電梯上去右轉右邊數過來第三個。」
「吔？抱歉妳可以再說一次嗎？」
「你是聽障還是耳聾？說一次就不錯了。」
鞋店……
「要我蹲下去像個僕人一樣幫那些呆子試穿？你還是找別人吧！」
志工義賣……
「什麼？沒薪水？哪個呆子會幹這種苦差事！」
運動大會代理裁判……
「六比五，勝者為左方。」
「喂喂！裁判妳瞎了眼啊？剛剛那球明明出界了！」
「老娘是裁判，老娘說你輸就輸！好，沒差，辱罵裁判，判你技術犯規扣分！勝者依然為左方。」
「＃＠＄︿＊」
當然，服務業的幾乎每次都會與客人產生摩擦，像是火鍋店、壽司店、拉麵店、服飾店之類的，衝突事件層出不窮。
夕陽西下，昏沉的橘黃鋪灑大地，意味著一天的落幕，也意味著夜晚。
長滿綠草的河堤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色衣物的女子，她靜靜看著夕陽緩緩降下，照射在水面閃著光芒的金黃讓她煩躁的心緒緩和下來。
「這位小姐，妳是否在一直找工作呢？」一道低沉的嗓音自後方呼出，莫甯順勢轉頭望去。
那是一位理著短髮的中年消瘦男子，面色猙獰不善，帶有一條刀疤的臉上裹著陰霾，嘴裡還叼著一根雪茄，而他身後不遠處還站著五位年齡相隔不遠的男子們。
這一看就是個有地位的黑道老大。
「找我有事？」莫甯斜眼看著男子說。
「真是硬脾氣，不錯！」見莫甯絲毫不畏懼，那骨子裡還透著能感受到的蠻橫霸氣，男子咧嘴笑說：「要不要到我這兒來打個工？當我部下的工作應有盡有，做什麼事都不奇怪，小姐妳意下如何啊？看妳處事順不順利，薪水就豐不豐厚，怎麼樣？」
「怎麼工作？」莫甯瞇起眼說。
打這答案當作是答應了，男子笑說：「就先讓妳幹點……討債吧？我看妳挺適合做這種工作的，能有這般不輸給任何男人的霸氣我可是沒見著幾個啊。」
「行，什麼時候開始？」
「隨時，首先這兒有一位欠債的需要妳去敲個門……」
「臭欠債的，給老娘出來！我數到十，你不出來我就放火燒了你全家！」莫甯表情極為凶狠，穿著布鞋的腳猛力往一家公寓的門上一踹，結實的木門當場被踹破一個洞，嚇得他身後被派去一同要債的小弟們大驚失色。
正常來說，這門應該是被踹開的，能這樣直接踹穿一個洞，還能不讓扣在門上的鎖掰開，這腳力與踢速該要多大才能辦到？這真的是出自於一位纖細女人的腳嗎？看那副暴戾脾氣，本來想趁機非禮莫甯的幾位小弟如今也不敢妄動了，她搞不好比他們老大前可怕。
「還站在一旁幹什麼？放火燒了他們家啊！我數了十秒他還死不肯出來，他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就給他罰酒！」莫甯下令喝道。
「咦？真要放火？」一般人都會認為這「放火燒全家」是為了恐嚇才說的誇飾詞吧？這美女果真是凶狠到了骨子裡！這敬酒跟罰酒不管哪個下場都很慘啊！
「這……莫甯大姊……」雖然是有帶上酒精跟打火機，但小弟們完全沒想到真要放火，各個傻愣著，佇立不動。
「你們不敢放？呿，我自己來。」莫甯啐聲說，接著她逕自將酒精拿起，毫不費力般地將木門完全踹開，走進佈置簡陋的屋內往四處潑灑酒精，跟著拿出打火機往旁一丟，一個小火苗猛然鑽出，接著是連鎖反應的往四處有可燃物的地方竄燒，不到片刻整個屋內火光四起，家具也燒得片甲不留，而火光映著的是莫甯身後小弟們恐慌不敢置信的神色，每個都煞白著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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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有一名女子，半天前加入了黑社會……」周言鋒一家人在飯廳用餐，一旁不遠處的電視機正播報著。
「莫甯呢？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林美玉納悶地問。
「不知道，莫兒上午說要去銀行領個錢，到現在還沒回來。」艾莉亞也同樣納悶。
「該不會是遇到什麼壞人了吧？」周齊天皺眉問。
不，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她唆使壞人犯罪還比較有可能。周言鋒暗暗想著。
他將頭一偏，望電視機看去，見上頭報導的頭條新聞，不禁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說：「我……我好像看到莫甯了……」
「咦？」眾人隨他看去，也都大驚失色咋舌著，手上的筷子各個鬆弛掉下。
「目前警方接獲一則謀殺事件，一名欠下數百萬鉅款的男子宣稱自己遭到暴力討債，討債集團甚至還放火燒光了他們家，其帶頭人物竟是一名長相秀麗的年輕女子……」電視機內，記者正拿著麥克風採訪著當事人。
一名穿著邋遢的中年男子欲哭無淚地說著：「我家全沒了！全燒光了！他們還要我的命！警察大人快救救我啊！……啊！就是她！就是那名女魔頭！」話說到一半，男子的眼角見著了一名熟悉身影，跟著轉過頭去指著她大叫。
那是名披著長黑髮的苗條女性，穿著黑色短袖與褐色短褲，肩上還掛著一個背包，正毫不知情般從旁走過。
記者狐疑的問：「先生，你真確定是她嗎？」畢竟那名女子怎樣看也不像黑道大姊，反而還像是上流社會的人。
「不錯！就是她！」
再一次得到了男子的肯定，記著們轉換目標朝黑髮女子跑去，攔下了她，開始圍繞在身旁猛烈激問。
「幹什麼？別擋路，我要回去。什麼？放火？你們問錯人了，快讓開，再不讓開別怪我無情了！」
在一陣混亂後，鏡頭突然消失，接著新聞返回到主播，繼續報導著。
「這……」電視機前的周言鋒一家人，登時鴉雀無聲，完全不敢相信這則報導。
這還真他喵的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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