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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務第七感2 佈線鐵工廠 19 壓倒性的力量

 

  男人在途中拋棄了手槍,改以一雙併攏的手掌如刀片般刺來,對方高強的實力,在第一招便讓我見了真章,原以為電影小說裡常出現的高強功夫都只是誇大不實的唬爛,頂多跟葉問與李小龍這種傳奇人物一樣,擁有幾乎無人能敵的功夫底子,可那不過終究是靠著千錘百鍊超越了點人體極限,與誇大過後的電影小說仍是有著差距,但對方的這一掌,徹底讓我明白到了,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電影小說不一定都是唬爛,就是有人有本事將虛幻的東西做出來給你看,有眼鏡的都得摘下來自己砸破在地上。

  男人的手掌真是快如閃電,只是愣神一瞬間的我,眼一晃,兩隻並齊的手掌便如同刀刃刺向我的喉間,我連瞧都沒瞧見個影子,只得喉嚨反射性地一個躲動,接著便感受到一股硬物用力穿刺喉嚨的劇烈痛楚。

  那是最致命的殺招,沒有虛招、沒有裝飾、沒有多餘,最簡單最迅速的奪命技巧。

  擋不了一只,還是能勉強抵住第二只,另一隻手掌一樣迅猛,可我依舊靠著平時的磨練,反射性地以雙手抵擋住了對方,那一瞬間,就如同實實在在的鐵鍬拍上了雙手,而不是與大家一樣老媽子生下來的骨肉,那筋骨極硬的手掌牴觸到我的雙手後,手臂立刻被鋒利的指甲劃開一道細小口子,鮮血汩汩流出,而口子的近處似乎都瘀青了。

  我心中大駭,吃驚的念頭全無,唯一在腦子裡的豆腐渣渣晃的,只有「保命」及「逃命」兩字。

  我往後跳開了一步,一面做出防備,一面想盡速與眼前這鬼怪一般的可怖男人拉開距離,想不到對方竟處在原地,似乎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

  這時我才發覺,喉頭一甜,血腥味在嘴間漫延開來,頸部已被剉開一個血洞,呼吸間喉嚨處竟還有夾雜著灌入的冷空氣的感覺!

  難以察覺到的「咕嚕」聲,劇烈的痛楚,散了開來,我的頭皮整個發麻,這輩子沒有一次,像此時此刻懷著無盡的恐懼,畏懼一個人到了極點──

  男人依舊面無表情,他身穿一種氣墊式的緊身黑色輕軟甲,又好似一般的緊身衣,實實地裹住了全身上下精壯的肌肉。對方的塊頭並不算寬大,是屬於那種消瘦型的,與先前另一名男子差了許多,可顯然的,對方的肌肉,那才叫一種千錘百鍊過的高密度肌肉,否則不可能有這種速度及爆發力。

  對方正在打量著我,趁此時,我估算一下自己與林依的距離,想著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在剛才的短暫交手後,兩人的位置做了個調換,現在我正背靠內部的機房設備處,林依在左手邊,我只敢用眼角瞥了下她的狀況,在再一次心痛不已的同時,我清楚見到了林依的眼色之中,寫著「快逃」兩字。

  我暗暗咬牙著,敢情林依就是被這怪物給傷成這樣,不過她之所以活著且沒有生命危險,是因為對方不想奪她性命嗎?以這人的身手,要奪我們的性命絕對是輕而易舉,但是為什麼?對方沒有殺意?還是他真正是衝著我來的?林依是個誘餌?

  我咳了一下,喉嚨裡都是沸騰的血泡,咕嚕一聲在嘴巴裡成了血痰,我隨口吐到了一邊地上,如果不是這致命時刻,腦中還想著人生第一次的吐血,就是以這麼帥氣的方式呈現呢。

  身上的小刀跟手槍在公寓套間的時候都藏回了身上,我心想目前的狀況還不是彈盡援絕、無一絲生機,腦中這一刻之內瘋狂轉動著,想了幾個路線,唯一有希望的只有兩種方式,要嘛以刀槍與對方搏命,遠距離的槍戰或許還有生機,就靠著製造出來的空檔帶著林依趕緊逃離,外頭現在大概已被大火燒沒了去路,如果是這種困境,對方也很難追上來,只得走一步是一步。另一個,牽制住敵人之後,直接帶著林依衝出旁邊那玻璃牆的裂口好了,林依身旁有繩子,就算一時間逃不掉,可能會被困在一零一外頭的高空,但絕對能解除眼下的危機。

  只要逃離了這裡,外頭所有人都是我的支援,警方、血歷、民眾,每一隻眼睛,對對方必然都是一個威脅,否則他為何在「No Name」裡頭待了這麼多年,一直以銷聲匿跡的方式從來不露頭尾?我敢說只要一隻手伸出了那個巨大裂口,馬上就會有人在第一時間關注這裡,接著引起更多的關注!

  聯繫……我陡然想起了這不是還有耳麥可以連絡上丟紙姐他們嗎?只要使個拖字訣,以血歷的勢力搞個直升機來個空中救援應該是很有可能的吧?零號他們可見不得我死啊!

  如此一想,心便安了許多,極度緊繃高亢的神經也緩了點,這腦中的千迴百轉,只是短暫的一個瞬間而已,而眼神彷彿毫無任何情感的男人,打破了沉寂居然率先開口:「別做反抗了,面對我,你的勝算幾近於零。」他身上一抖,也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一把短柄刀、一把手槍、一個小耳機。

  愣眼看著那幾個熟悉物體,方才所有的構想全都在一瞬間化為泡影,我一時槁木死灰,絕望在瞬間充斥了內心。

  看著始終面無表情的男人,半晌後,我怔怔問道:「你想要什麼?……」肉搏,我的勝率比零還低,可是對方提出的條件,或許至少能讓林依走出去……

  「不想要什麼。我的目的,是讓你絕望。死不了的絕望。」

  男人莫名其妙的回答讓我又傻住了。

  ……讓我死不了的絕望?

  對方將我的一言一態都看在眼中,他知道我毫無頭緒,又說:「眼下,我讓兩條路給你:一條,你置我於死地,帶著那女孩離開;一條,讓那女孩從這裡摔下去,我給你個生路。」

  我啞口無言了一陣子,灌血的瞳仁嗔視著男人,最後好似從牙縫之間擠出一句,「……為什麼?」

  「我的目的,是讓你絕望。」男人卻如同一台播放機器,又倒帶重複了一次同樣的話語,更是讓我火上加油。

  我緊咬著牙根,瞪著男人。我不明白,對方真正的意圖到底為何?既然要動的是我,又為何要牽連上林依?為何捨棄了林依,又能夠放我一條生路?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你要幹嘛就衝著我來就好啦!你的目標是我吧?隨便你了,你要怎樣都行,就是別對她出手!」我朝著男人咆嘯。難耐的疼痛讓我一點點偏離了理智。

  「這是你的選擇?」男人冷聲問。

  「怎樣都行,別動她!」

  沉默片刻,男人的眼眸中幾不可見地閃動了一絲情緒,「愚昧。那便是第一條路,你與我廝殺出一人,活著離開。」

  對方還未語畢,我便發了瘋似地率先衝向男子,儘管手無寸鐵,可一旦這男的想致林依於死地,我的腦中便沒有絲毫後悔及停滯。就如同先前莊興龍要我們玩的一場遊戲一樣,我沒有多大的猶豫,我選擇了捨棄自己,保護自己重視的人。

  說真的,我願做一個傻子英雄,以命換命。

  我一面視死如歸地大叫,一面衝向了男子,整個人比跑百米的速度還快,一下子就來到男子跟前,以著平時磨練過無數次的拳腳,開始向男子進行了一場暴風雨般的肆虐,我的疼痛、覺悟、憤怒、心疼,任何夾雜在一起的複雜情緒,此時成了倍增力量的燃料──

  然而,男人臉上絲毫未變,依舊漠然,他應變自如地擋招、拆招,他熟悉我的每一個拳頭、每一個動作,甚至呼吸、甚至心緒。就好比他是親自指導我所有功夫的一代宗師,我所有孤注一擲的招式,對他只得說是三歲小孩的花拳繡腿,毫無威脅。

  幾個回合,我的拳頭狠狠砸中了他的手臂三次,卻如同砸在了一道鐵壁上頭,鐵壁無損,我則反傷了自己。

  那名男人的身體硬如鋼鐵,我在腦中閃過了一個想法──這怪物到底是什麼來頭?肌肉能練到如此堅硬的地步,真的是人類嗎?如果是,那又得花多少年的歲月,在每日都傾注所有時間及精力在鍛鍊上頭?

  男人一直在原地,半步未移,我往哪處打,他的雙手就先一步往那處的空隙填補,每一次,那握力極大的手掌都會包住我的拳頭,微微地一扭轉,接著推開,讓我再使盡全力出下一拳──沒過多久,我的雙手手腕幾乎是無法施力,痠軟與痛楚同時湧上。

  我咬牙改以肘擊的方式往對方的臉面招呼過去,對方仍是不疾不徐,側過了身子閃躲,這一下他的身體偏了點方向,雖沒踏出半步,可這一個讓出的空隙被我抓緊了機會,就這麼順勢往前一個滾翻。

  我在前滾翻的途中順手撿起了我的手槍,熟練地在舉槍瞄準的瞬間確認了有無上膛與子彈的剩餘數量,接著,一下子就是三顆子彈,以著超高速旋轉的巨大動能,飛向了怪物般的男人。

  鏘鏘鏘──

  三聲沒來由的脆響乍起,我怔住了動作,見識到了離奇至極的景象──縱然過程極其迅速,我還是看出了端倪。男人的手上在方才極短的時間內多了一把黑亮的手槍,那是把富有質感的晶亮手槍,表面全無刻紋與任何紋路點綴,若這槍不是在這男人手上,還以為那只是普通的玩具手槍。手槍通體成黑,就感覺來看,重量可能是一般手槍的兩三倍重,此外這手槍無一特別之處。

  恐怖就在於,這男人將手槍當作了攻防可兼用的金屬鈍器,他在三顆子彈幾乎沒有時間間隔擊出的瞬間,以槍體在一擊之下擋掉了兩顆子彈,而另一顆,是打偏的。

  如此近的距離,那得有多誇張的瞬間反應及眼力、協調性?這是不可能的!這男人,不是人!

  我已經啞然,說不出任何話來,驚訝一旦到了某種程度之後,是無法用任何文字敘述道出的。

  些許冒著輕煙的手槍上頭,是毫髮無損,連一丁點的刮痕都無,就如同這名男人一樣,無堅不摧的剛硬。

  我幾乎是在一時間戰意盡失,渾身充斥在黏稠、濃密的絕望之中,這名男人的強大,到了一種連自己都將自己視為螻蟻、草菅的程度,一踏即死,殺一個「我」,就連吹灰之力的份都不到。強大,強大到了從未想像過的地步……

  為什麼這個世界會存在著這種人?

  為什麼,他出現在這裡,就這麼將我丟入絕望的深坑之中,不明不白的,連個因果、解釋都沒有?

  男人的目的是將我置於絕望之中,他辦到了,輕而易舉。

  這時,我失魂落魄般的眼角餘光瞥到了裂口旁的林依,我的心臟跳動了一下,一時間真是想把自己殺了──還沒……還沒!那裡有個人,必須去拯救,只有我可以拯救!

  我一咬牙,將還沒放下的手又舉起開了幾槍,子彈由不同的角度襲向男人的各部,額頭、頸部、鎖骨、左胸、雙手關節、側腹、鼠蹊……一直到「喀嗒」一聲,彈夾空了,我才用力將手槍甩向了男人──所有的子彈,沒有一顆,成功貼近了那名男人,他以肉眼看不清的超速動作,將一顆顆子彈都用手槍的槍身彈了開來,且很有技巧性地在接觸到子彈頭的那一剎那偏了點角度,讓力量簡化到最小──極為扯淡,超越了往常所有的認知,我無法相信眼前的事物,但這就是如實發生在我的眼前,一次又一次……

  男人毫髮無傷。

  「選擇第二條路吧,槍枝若不是以出奇不意的方式攻擊我,是沒有用的。現在的你,連傷我一根寒毛的能力都沒有。」男人淡淡開口。

  是沒有,但我別無選擇,就算有,我也絕不會選!

  砸出去的手槍被男人輕易拍掉後,我彎腰妄想撿起地上的短柄刀,男人卻早一刻墊步而來,我不得已,只得放棄念頭往後退去,可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我才剛後撤一步,對方人已經閃電般竄到我身後,緊接著我感受到右膝窩被狠狠頂了一下,以一種逆向的方式被硬生生扳了一下,「喀」一聲,我萬分驚惶地瞪著被扭曲的膝關節,一個詭異恐怖的角度,前所未有的猛烈痛覺襲向全身,椎心刺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令人瘋狂的痛意不斷漫延,我瘋狂尖叫、嘶吼,疼痛如同億萬隻兇蟻啃噬著我的右腿神經,攀爬上了全身。

  遠處林依潸然淚下。

  眼角一瞥男人持槍的那隻手,我發了瘋似地一把抓起那隻手,狠狠張口就咬了下去,兩排牙齒感受到了無法撕裂破壞的硬物,我卻繼續死死咬住,用盡全身氣力,就像是在宣洩令我瘋狂、無法做任何思考的狂猛痛楚。

  男子似乎吃了痛,終於有一次是我成功傷及了他。手槍脫手落了地,同時我感受到左邊閃電般竄來的一隻手,下一刻,緊咬的下顎一痛,我的顎骨被對方弄鬆脫了。

  又是令人厭煩的痛覺,我的慘叫聲成了低鳴般的沉吼,眼瞪前方,也不管對方在我身後何處,右手肘猛然往後甩去,我聽到了對方跳開的聲音。

  「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殺你,但我得取她性命。」

  男人如此說著,讓我愣了一下。

  他自身後掏出了另一把手槍,乍看之下竟有些眼熟,想不到就與我現在配戴的那把手槍是一模一樣!

  那手槍是先前我爸的客戶──一個外國人給我的,這男人為何會有一樣的槍?這絕不是巧合,因為這槍是私自訂做的啊!

  正納悶不解的時候,男人將手槍對準了林依的方向,我一見是目眥盡裂,毫不顧自身的傷勢,趕緊拔腿往她的方向衝去。

  「住手!」

  只聞兩聲槍響,林依身上倒是沒什麼改變,可她整個人好似被一個重物給往下拖,正十分迅速地往大裂口的方向被拖去。

  我在腳下大力踉蹌了兩下的同時明白,為何會有那繩子?為何林依會一直處於趴勢的狀態?繩子繫著林依的身子,延伸到了裂口外頭,那裡正有一個重物吊在空中,負傷而無力掙脫的林依,只得一直處在那種狀態之下,才能不被往下拖去──而現在,男人將緊緊繫在後頭機房處的繩子給打斷,重物沒有任何支撐,帶著林依開始急速下墜!

  我腦袋空白、義無反顧,想也不想,晚一步就往已掉下裂口的林依衝了出去,在衝出千百丈高空的同時,我聽到了男子最後的發言──

  「愚昧,卻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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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超沒FU碰的我真的需要一些迴響與鼓勵ˊ_>ˋ有點厚臉皮啊~~~ˊA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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