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巨人 臨摹│同人 櫻花凋落的記憶
「喲……五年不見了啊。」
足有五十米高、巍然高懸的城牆上,疾風嘯嘯,寒冷刺骨,身前一個竟比城牆還高的龐然巨物,屹立不搖地站在城外,那一身看似血淋淋的沖天巨驅直達雲霄,一動便是驚擾天下萬物,所有生物在它的腳底下瞬間都成了螻蟻一般的存在。
在我面前的,是一顆沒有皮膚的血紅色大頭,面部肌肉全顯露在外,深陷而暗沉的雙眼正斜看著我,那一口緊闔的齊排利齒往兩頰咧去。在這萬丈高處上頭,這名一絲不苟、渾身殷紅的「超大型」巨人正散發著高溫熱氣,身處於近前的我,能真切感受到那不斷撲面而來的熱浪。
滾燙了我的全身、燃燒了我的肺腑的氣焰。
不錯,這個曾經在五年前以同樣姿態突地出現在瑪利亞城牆外的「超大型」巨人,如今,又再次無預警地到來了。
心臟怦然狂跳,我承認現在的我無比恐懼,這名比尋常巨人還大上數百倍、超過六十米高的「超大型」巨人,讓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壓倒性的力量,以及人類可悲至極的渺小──但是下一秒,興奮感取代了我害怕的心緒,憎恨填滿了我原是空白的腦袋。我的血液在沸騰,我的血管在脈動──
在這一刻,只有全然的復仇!
我咧開了嘴,堅決、恨意的雙眸瞪視巨人,雙手緊握雙刀。
五年了,我不再是當年的小鬼,五年全力以赴的密集訓練,我成了一名戰士,為的就是這一天。
將巨人一個不留地驅逐出去的這一天!──
§
五年前,瑪利亞城牆,希干希納區。
風雲變色、大氣在震動著,百年和平帶給城牆內人們的愜意,在這一刻,陡然被打破了。
夕陽餘暉之際,一道驚天落雷轟然劈下,降在了城外,龐然猛烈的力道衝擊著城內人民,整塊希干希納地區的地面都在搖晃著,同時,一道狼煙在高牆外散漫開來。
地震只持續了片刻,可乍聞了那道巨響及那縷輕煙,所有人群不解的漸而往聲源移動過去,一同想看個究竟,當時十歲的我與米卡莎、阿爾敏也不例外,由河畔趕緊奔跑過去。
「怎、怎麼回事?爆炸嗎?」阿爾敏自地上爬起,詢問。
「是那邊!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怎麼回事啊?」遠處對街幾個人正匆忙跑去,一面嚷著。
聞言,阿爾敏一提膝也跑了過去。
「喂!阿爾敏!」我叫了一聲,與米卡莎隨後跟上。
「怎麼了?到底看到了什麼了啊!」我跑到了密集在一起的人群處,瞧見阿爾敏的背影,忙問。
所有人都在仰望不語,每個人都在瞠大著眼、張口結舌。就在沒有人回答我的時候,我與米卡莎連忙跟著回頭,眼光所觸及到的那一瞬間,我感覺我窒息了,如同周遭的人群一般。
我猛然倒抽一口氣,整身的神經彷彿都在須臾間緊繃起來。我張大雙眼,只見高入雲霄的瑪利亞巨壁城牆上頭,一只沒有皮膚的紅色大手扣在了牆邊上,在未欲瞧見那手爪的主人之前,強烈而不明的恐懼感已經深入了我的心扉。
「不可能……那巨壁可是有五十米高啊!」阿爾敏驚呼。
「……是它們……」腦中忽地一閃,我想到了什麼,那是……
在我被恐懼侵襲身心的時候,一團黑壓壓的巨大身影遮擋住了夕陽,那鶴唳如鬼哭的強勁風聲傳入每個人的耳根,不知道這是否是「那傢伙」的呼吸聲──
──是巨人!
一顆抬起、高過高牆的赤色頭顱徐徐現出,猙獰的五官、沒有皮膚的面容、尖小的咧牙,整身包括它的臉頰都在散發著騰騰熱氣,壟罩著積雲密佈的高空。
空前絕後的壓倒性恐懼強烈啃噬著我的神經,當人們還在驚惶之餘,那巨大無比的巨人一個抬頭,緊接著,又是一道轟天的爆響呼嘯而出,然而,這一次,沒有閒工夫再讓人們去探查,因為下個瞬間,自前方颳捲而來了一整片的猛烈暴風,將近處的一切吞噬殆盡,渺小的人類完全不堪一擊,被這股絲毫無法抵擋的烈風「擊飛」。
沒有立足之穩的人們全被暴風吹飛,參天巨木幾乎要連根拔起,根基穩固的房舍也要被壓垮,同時,數以萬計被強大衝擊摧毀的建築石塊群起而飛,由一處延散出去,毫不留情地打在四周所有事物上,整大塊宅區已是煙塵瀰漫,四望不辨東西。
混亂中,一個分裂成半塊的鐘樓飛快落下,重重撞落在石地上,滑行了數十公尺才得以停下。鐘樓的殘骸在激烈摩擦過後的地面上留下了飛濺的大量紅色痕跡,一旁不少未倖免的逃難人群也被激濺起來的石塊砸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那扭曲的肢體已辨識不出他原有的模樣,實是怵目驚心。
災害還在持續擴大,被擊飛至更遠處的落石摔落在各處屋簷,處處都是房屋倒塌的慘烈景象。不敢想像,前幾分鐘還是繁忙熱鬧的希干希納地區,現如今竟像是個慘遭戰火的廢墟之地,哀鴻遍野。
人們無限恐懼,驚慌尖叫,頭也不敢回地死命逃跑,只想盡快往返方向逃去,逃出城外「超大型」巨人的魔掌之中,逃離這些遠飛而來的塵土石塊。
我眼前,又是一個倉皇奔走的人被一塊巨石砸中,登時血肉四濺。這個原本還活蹦亂跳的人,下一秒已成了一攤肉泥血水……
「巨壁上……被開了個大洞……」阿爾敏雙腳無力跪坐在地上,惶恐不成聲地低喃著。
不知何時,那顆巨顱已不復存在,但是被「超大型」巨人給摧毀的外壁巨洞之中,隱隱約約走出了一名高有十餘公尺的巨人,緊接著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它們開始魚貫而入,闖入這百年來從未被破壞過的瑪利亞巨壁!
這些巨人就算與那名「超大型」巨人相比,小了不只十倍百倍,可它們的龐大身軀還是高過了人們所建造的房舍。它們一絲不苟、每個外貌都不一樣,卻有著相同的共通點──那佈滿陰霾的猙獰笑臉之中,透露了它們對人類的「渴望」。
它們想要的是生吞人類。
「巨人們進來了!──」
恐懼再次覆蓋了所有人焦急的內心,城內一片譁然,尖叫四起,人們在強烈的求生本能之下四竄逃亡,在最短時間內攜家帶眷、散佈這個如同噩耗的事實、趕緊打包著家中財物,然而,有些人卻沒法動彈,他們的家人在方才的災難中被巨石壓成了一片肉灘,親情與羈絆使他們不得不停下腳步,或者,有些人是被石塊覆蓋過去的倒楣者……
看著周遭人群一個個迅速掠過,只求在最短時間內盡全力逃出這塊人間地獄,阿爾敏回過神來,尖聲叫:「我們也快跑,艾倫!」
我往前方失魂落魄地走著,在混亂之中的我聽不到任何聲音,我的腦袋是嗡嗡的一片空白,我的心思只飛到了在前方不遠處的家──「那邊有我的家……還有媽媽……」
米卡莎見狀咬牙趕緊衝了過來,阿爾敏喚了一聲,伸手欲想阻止她,卻發覺自己手腳不聽使喚,正因恐懼大力顫抖著,眼淚自他的眼角流出,「完了……這座城市就要被無數的巨人佔領了!」
我無暇顧及周遭倉皇而逃的人群及進擊而來的巨人們,我只在乎一件事──我的母親!
我使盡往前奔去,照著記憶穿過大街小巷、拐過彎道轉角,途中還撞上了不少逃難的人。我拼命吸著滿是煙塵的空氣,心跳快到心臟將要從我的胸膛爆開來似的,但是我無法停下,甚至一點暫緩都不行,我只希望我的母親能安然無恙。
目光一暼,我看到了路邊一位正蹲在一塊巨石旁哭得撕心裂肺的婦人,她身前那塊巨石底下,還壓著一雙濺滿鮮血的腳,然則她還是死命抱著那雙已無生命跡象的腿嚎啕大哭,絲毫不理會踏入城牆內的巨人們。
這慘烈驚心的一幕,使我不自覺嗚咽了一聲,更是加倍擔憂我家的情形,紊亂的思緒及強烈的憂愁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家不可能被打中的……我家不可能被打中的……我家不可能被打中的!只要轉過那個街角,快!家就在那裡!
我咬牙轉過街角,定睛一看,卻是倒抽一口冷氣,心臟在這一瞬間停止,我的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斷掉了──
「媽媽!媽媽!」我急切大吼,我的家已被一塊巨石壓毀,建設在石梯斜坡道上的石磚建築、我生活了多年的家,如今變成了一堆瓦片、木屑及石塊碎屑。
我跟米卡莎急忙跑到了坍塌的屋簷旁,見到母親正身陷於倒塌的屋簷之下,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我心頭一酸,鼻子跟著反射性一皺,斗大的淚珠自兩頰滑落。
母親趴在地上,只剩下她的上半身還顯露在外。我跟米卡莎在屋簷兩處停下。
我急忙大吼:「米卡莎,妳抱著那邊,把這柱子挪開!」
我們二話不說趕緊搬起厚重的屋簷,可就算我們兩使盡了力氣,手指被磨得冒血、關節處也幾乎要沒有知覺、一塊青一塊紫的,就是沒辦法搬開壓在母親身上的屋簷,直到一聲靠近的巨響,使我驚覺抬頭──巨人已經到了我們周遭了,同時一個披頭散髮、臉上掛著陰惻惻的咧笑巨人在我們前方不遠處,發現了我們。
我心臟倏然一個悸動,接著趕緊回過神來,心急如焚地叫:「快點!米卡莎!」
「我知道。」
「巨人已經進來了吧……」此時渾身動彈不得的母親痛苦地說。儘管痛處十分難耐,她還是努力強作鎮定地說:「艾倫,帶著米卡莎快跑,快!」
我咬牙閉眼使盡出力,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就算我再如何出力,屋簷就是無法搬開到能讓母親移出的高度!
我沙啞著嗓音大吼:「我也想逃啊!所以快出來啊!」
疼痛已讓母親汗顏,她盡量壓低嗓音說:「媽媽的腿已經被瓦礫壓爛了,就算出來也跑不了,你明白了嗎?」
我呼吸急促地看著母親,眼淚已無法克制地流落。我嘶吼打斷了她的話:「我會背著妳逃啊!」
「為什麼總是不聽媽媽的話呢!起碼最後你要聽一次啊!……米卡莎!」母親瞠目盡裂,她含淚急急吼道。
「不!不要!」米卡莎也是淚流滿面,她扭曲著五官埋下頭去,與此同時,巨人的腳步身漸行漸近。
我跟米卡莎繼續施以全力搬起屋簷,那怕是到死之前,我都不願放棄母親!
母親咬了咬牙,緊蹙著眉努力不掉淚說:「這樣下去三人都會……」
就在這個時候,伴隨著繩索滑落的聲音,漢斯叔叔趕到了現場。母親霎時喜出望外,叫道:「漢斯先生,快帶上孩子們逃走!」
漢斯叔叔急急忙忙來到了母親跟前,蹲下查看了下她的傷勢,卻是臉色凝重。他逞強般咧了咧嘴,說:「別把我看扁了,卡露拉。」
漢斯叔叔正色說:「我要把那個巨人殺了,那樣的話你們三個都可以得救。」語畢,他跳到了一旁的街道,邁開步伐順勢拔出了腰際的長刀。
「等等!別去戰鬥!」
漢斯叔叔不理會母親的嘶吼,逕自向那名披頭散髮的巨人奔去,可一當他衝到了巨人的跟前,卻是倏地停下腳步猛然一瞿──那名高大、完全凌駕在他之上的力量、大大咧開的尖牙與藐視般貪婪的目光,使他在一瞬間感受到了強大無形的恐懼感,迫使他停下腳步了。
漢斯叔叔驚慌失措地瞪大眼片刻後,猛然回過神來,思念急驟一轉,收起長刀趕緊跑回來,順勢就強行抱起了還在拼命搬起屋簷的米卡莎跟我。
「喂!漢斯叔叔,你在幹嘛啊!」我急忙吼著,掙脫不了他粗壯的手臂,卻見母親緊繃的眉宇終於放鬆下來,細聲說了一句「謝謝」。
「媽媽還沒出來啊!」我緊咬牙伸出前臂,想要回到那裡救出母親,可是緊緊抱著我的漢斯叔叔卻越走越遠,母親也離我越來越遠。
「愛倫、米卡莎!要活下去啊!」母親也伸出手,含淚大叫。
「媽媽!」
不要、不要!不能讓母親留在那裡!這一瞬間,與母親、父親、米卡莎在家相處的溫馨回憶全然湧上……母親的溫暖、母親的關懷、母親的疼愛、母親的訓斥、母親的疼惜……那是我的親生母親,那是自小就開始照顧我、呵護我的母親啊!
母親已是泣不成聲,她用剩餘的一隻手摀住了自己的嘴臉,痛哭流涕。
砰!──
「嗚!」我瞠大雙目,巨人已到了母親身後,巨大的雙腳踩在倒塌的屋簷兩側。
巨人彎下腰去,開始粗魯地翻開那些屋瓦石塊,不一會兒,那雙粗鄙的手掌找到了母親,雙手將她細小的身軀握起,拉離地面。
我眼也不眨地看著這一幕又一幕,恐懼已經讓我所有的寒毛倒豎,我全身都在發麻,我知道巨人接下來要幹什麼,母親她、母親她……
「住手啊!────」淚水已掩住了我的視線,我的手爪死緊掐住了漢斯叔叔的肩頭,撕心裂肺地大吼,然而,我什麼也做不到!
我的心頭彷彿被緊緊捆住了,既痛又酸,而腦袋是乍地白茫一片,然而十分脹痛。
我目眥盡裂,看著被大手緊握在高空的母親的背影,因為身軀被死緊握住,她正痛苦地掙扎扭曲,緊接著,巨人伸出另一隻手掐在了她的上半身,將她給……硬生生地……分離開來……
「呃……」我瞪大眼看著這一切,心臟狠狠地被繳緊了一番。我的咽喉堵住了,我無法呼吸,我似乎失去了意識,但我的雙眼,仍可以看到巨人貪婪地張大了尖牙利嘴,將母親的半截身軀送入口中,一口咬下。
鮮血,如櫻花般飄飛殞落,絢麗地濺到了空中,在灰濛的天色之中,為霧雲染上了一層腥紅,為塵土留下了一塊塊血的印記。
戰鼓徹天,血染大地。
那一天,人類回憶起來了,在巨人支配之下的恐懼,被囚禁在鳥籠裡的屈辱。
《櫻花凋落的記憶》●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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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凋落,引申為母親的逝世。
當初看巨人第一集後半真的是無比震撼了我,我的內心在當時非常澎湃、非常熱血!我能理解艾倫的痛苦、艾倫的感受,十歲時,艾倫的喪母之痛以及那歷歷在目的噩耗。
我想把這部分打出來,但是用小說的方式,我不知道有沒有將那種感覺成功表現出來,表現給讀者。
此篇其實只算是敘述第一集後半的劇情,然後再加一些我自己的筆法風格。期間我一直在斟酌該是用第一人稱寫好呢?~還是第三人稱?呵呵
希望你們可以從文字之中感受到巨人的震撼,以及母親在眼前被慘忍對待的感受。
這算是我第一篇同人文,自創這部落格以來的第一篇,此後巨人的同人文大抵是不會再出了,也有可能還會打個一兩篇吧,看心情~
總之,進擊的巨人真的非常讚,它是第一部以二次元的方式讓我感受到失去母親的痛與真切感(這部分不要追問我,這是很敏感的部分),那種非常能進入故事的感覺,此外,技術上也做得很棒,很熱血、畫風我也很喜歡,世界觀挺獨特、新穎的。總而言之我第一集看完就直接認定是神做了,而且到目前的四集我覺得能拚過連載到幾百集的火影跟海賊王了,哈哈。
可能是剛好戳中了我的點,你們認為如何就得看你們了。
我會等動畫追完再看漫畫的,這樣才能抱持那種新鮮感!
這陣子學校活動爆多,我平日一直沒什麼時間打文,接著二次段考來了,學校一堆活動課程都沒教完整,真TM~
二次段考之後會加緊進度~
至於「當殺手遇上魔法師」的審稿消息還沒有,我只希望這次能成功圓我近期的第一個夢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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