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現王子2 第五章 滅亡預言(下)

 

  兩人沉默了許久,許薇丹才開口說:「沒想到竟然能看到那個老爹狼狽的模樣……噗……」她想到日野嚴一郎摀著屁股蹣跚離去的畫面,抿嘴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毅良不予置評,他不知道該表達什麼,僅是淡淡笑著。

  「不錯嘛。」許薇丹嬌嗔般地睨了毅良一眼,拐了他一下,「想不到你外表這麼瘦弱,個性也是軟軟弱弱的,認真起來卻這麼凶狠,還能逼老爹認真起來……我真是小看你了呢,有句話叫什麼?……人不可貌向!對,今天終於見識到了。」

  「妳剛剛都看到了啊?」毅良尷尬地笑著,很不習慣這麼被人褒獎。人家都喜歡聽讚美話,可他從小到大聽的都是辱人的汙穢詞語,突然被這麼誇獎起來,讓他是渾身都不自在了,不知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是啊,大概是從你與老爹拉開距離,在空中寫些什麼的時候。」

  「嗯……妳不是氣走了嗎?怎麼、怎麼又回來了?」毅良吞吞吐吐地說。

  許薇丹好笑地瞪了他一眼,說:「不希望我回來是嗎?」

  「沒有、不是……」毅良一怔,忙揮手說。

  許薇丹笑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麼好氣的,過一下就氣消了,頂多便宜你們一下,哼……不是有『報應』這種東西嗎?下次就輪到你們被我看了,嘿嘿。」

  「……」毅良一時間無語,該說許薇丹大膽嗎?

  「你老實告訴我,那怪風是不是你弄的?快門的能力是『爆炸』,他就算用爆炸製造出強風,也不會是那種無聲無息、筆直前進的風。」許薇丹側眼盯著毅良說。

  毅良不擅長說謊,馬上就愣愣地點頭招供了。

  許薇丹倒也沒責怪毅良,只說:「哼哼,反正這一定又是快門唆使你做的對不對?沒關係,姐姐我等下就找他復仇去,你也要幫我才行。」

  「咦?」

  「咦什麼咦,我不找你算帳就不錯了,你還想推卻我嗎?」許薇丹嗔了毅良一眼。

  「呃……不……」毅良苦笑著搔了搔臉頰。先是得罪了許薇丹,接著自己這個罪魁禍首又要出賣同伴得罪快門嗎?這種夾雜在互相報復的兩人之間的存在,有點像是電視上常演的那種「小三」呢……

  「哼,不過首先呢,你得先讓我見識見識一下你的能力才行。」

 

  §

 

  陳瑀甯與意念攀附在傀儡上的木頭抵達了某家百貨公司,轎車在一處停車格停下後,兩人便這麼一前一後進了主樓。

  行徑間,木頭一直保持在三步之遙的距離,尾隨於陳瑀甯身後。他今日除了當個稱職的司機之外,還要兼顧保鑣,保護好這位千嬌百媚的弱女子才行。還好木頭以能力創造出來的「影偶」外表除了黝黑了點,長相與穿著還算端正,否則他這個「保鑣」被誤認成扒手或是色狼就糟了……

  陳瑀甯走到了一樓大廳中央處,輕擰著眉環顧了下四周格局與流量不斷的人潮。百貨公司大屠殺就是昨天才發生的事,那宛若地獄的噁心場面她還歷歷在目呢,雖說這家百貨公司與昨天那家相隔了幾公里,但布置與外觀都差不多,還是讓她不由得勾起了那不舒服的回憶。

  「唔……」陳瑀甯輕喃了一聲,閉上眼睛好讓那畫面散去,她感覺到自己的胃部又在蠢蠢欲動起來了。

  「您身體不舒服嗎?」木頭輕輕走上前一步,詢問了一聲,字句仍是平調低沉。做保鑣也不是第一次的事了,以往日野佳娜還未向今日般關在房內的時候,每次她要私自外出都是木頭以這種方式跟著她,隨時隨地保護她的安全,途中自然會有她身體不適的時候……因此木頭這個職位做得非常熟稔,日煦對他有恩,他認為自己為這種事出點力完全不足以回饋這些恩德。

  就算木頭平時閑靜寡言,可他對日煦的真誠是無庸置疑的,這點日野嚴一郎與幾位年歲較高的長者自是看得出來,一直都把他當作是心腹、家人看待。

  陳瑀甯原地喘了幾口氣,察覺到木頭上前,有意在自己昏倒之際上來扶持,便擺擺手笑說:「沒事,我們繼續吧。」

  木頭聞聲,恭敬地後退一步,再次於三步之遠跟隨在陳瑀甯身後。

  陳瑀甯見狀,又是苦笑了一回……天吶,這簡直就跟皇家保鑣一樣,好像我是個貴公主似的……大家都在往我這邊看了,啊,好害羞,不過偶爾一次有這種待遇真不錯……她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頰,感覺到臉上都燥熱了起來,既尷尬又欣喜地往前走去。

  木頭一樣緊追在後,但他見陳瑀甯上一秒臉色蒼白,下一秒就跟個蘋果般一樣紅的,真是教人難以理解。

  陳瑀甯衝著今日無所事事,還有一大個下午能好好打發,首當其衝的教職員請假一事她已經完成了,拍拍手一身輕盈地開始從一樓的化妝品專櫃逛起,反正今天自己是貴賓,就讓後頭的保鑣好好待命吧。

  二十分鐘後,她走過了半圈專櫃區,此刻的她一張悅顏又比先前美豔了不少。陳瑀甯自從迴盪在各個專櫃之間、打量著這些大同小異的化妝品時,就一直被櫃台內的小姐強拉著坐下,為她先上了點極淡的妝,再開始耗費口舌與她講解自家的產品有多麼良好。

  她們見陳瑀甯姿態不俗,後頭亦步亦趨的男子不像是男朋友,更像是一名盡責的保鑣,便紛紛上前去拉攏她,想從她手中敲下一筆錢,藉此讓業績大增。

  陳瑀甯平時是不會關注這些化妝品的,她的化妝品並不多,且有許多都是同事介紹、贈送給她的,只有出面重要場合及心血來潮的時候,才會上點妝,當然,以她的姿色也不用上太濃的妝,僅是修飾五官就能達到非常出眾的效果,所以平時並不怎麼逛這些專櫃。

  然而她今日是來打發時間的,正好能藉著假日放鬆一下身心、以及好讓昨日那可怕的記憶忘卻。她像個花蝴蝶般飛舞在各個專櫃之間,離走前有時候才會買點東西,讓許多專櫃小姐的期待都落了空,可一旦她再度飛到了其他地方時,其他的專櫃小姐又都一湧而上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瑀甯飛完了一樓的化妝品專櫃區域,正想逐一往上一層層樓都飛過一遍,卻是此時又見到兩名全副武裝的佩槍員警站在電扶梯口處,以對講機通話著,眼神來回掃蕩在人群之間,彷彿在尋找什麼可疑男子。

  陳瑀甯疑惑地走了過去,她一路上看到不少警察,不只是百貨公司的一樓大廳,就是停車場、外頭、大街上,都佈署著穿藍衫、掛槍套、手持對講機的員警。

  她到了那名警察跟前,好奇地問:「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今天這麼多警察?」她是這個市鎮中的一介小小市民,總該要知情一下周遭所發生的事。

  其中一名身材高挑消瘦的員警,一見上前的是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不禁亮了眼,穩重答道:「您沒聽說過嗎?昨天東區的一家百貨公司遭受大型搶劫,死傷無數,警方已經將那家百貨公司圍起來了,並且還在追蹤那批搶匪,現在只要是人潮較多的地方,都有我們的人在戒備著,以防同一個事件再次發生。」

  陳瑀甯一聽臉色有些蒼白,她頓了一下,這才含笑說:「啊,謝謝,我昨天在山上呢,竟然不知道昨天發生了這麼恐怖的事情……」

  那名員警見陳瑀甯神色不對勁,還以為是她嚇壞了,咧了咧嘴,逞帥笑說:「您不用擔心,這家百貨公司被我們弟兄保護得妥妥貼貼,您只管安心購物就好,我們人民警察的工作就是保護好市民,絕不會讓你們受到半點傷害!」

  一邊手持對講機的略矮員警聽到這兒,白了他一眼。

  陳瑀甯苦笑頷了幾下首,心說這話也說得太漂亮了,昨天那百貨公司裡的市民們,你們可一個都沒保護到呢……思及此,不堪入目的血腥回憶湧上,她的胃又不舒服了……

 

  §

 

  一名妙齡女子微閉美目,端正坐在一處妝臺前,細纖的手指擱在台上,貌似在閉目養神。

  這是一間尋常寢室大小的和式房,布置裝潢卻是繁雜而不失整潔,許許多多的零星小物、玩物、精品、飾品掛滿各處,風格多樣,似日式又似西式。房間內部置了一張白面的雙人床,被褥掛滿了蕾絲花邊,就算沒用時也是整理妥當,此外還有一具桃木衣櫃列在一面牆邊,上頭、外邊的掛鉤也盡是些各國的裝飾品。整間房都散發著一股不菲的貴氣,可搭上這名五官清秀的女子,竟是顯得有些不夠格以陪襯她的絕俗氣質。

  女子全身都經過打理,她將亮麗的黑髮盤起,用一只晶瑩的帶鏈玉質髮簪穿在其中,只留一側及肩的髮鬢垂下。她肌膚極白,細嫩而光滑,隱隱透著桃紅,毫無情緒的放鬆柳眉與蓋過眼縫的狹長睫毛,隱約散發出一股寂靜、安寧的氣息,彷彿不為塵世所惱,一位悠然自得的翩翩仙女。

  眼下,是玉脂般堅挺的鼻子、珠圓玉潤的小嘴,兩頰略顯削瘦,身穿一襲棉質白底和服,和服上頭有著一朵朵盛開在各處的明豔紅瓣。她正撩起寬袖,一雙白皙細手微抬在妝臺上,凝滯不動,而下方的桌面上則置著一張白紙與沾墨的毛筆。

  仔細一看,方能發現毛筆的筆桿上頭刻著四個淺字──日野佳娜。

  驀地,日野佳娜靜止了吐納,持續小小起伏的胸脯也不再收放,又靜靜地過了須臾,待她再度呼出一口清氣時,那雙輕闔的眼睫已經緩緩打開,露出了神祕、妖異的褐寶石晶瞳,沒有焦距地無神望視前方。

  她動起了雙手,手指掂起了毛筆,舉止輕柔優雅,而另一隻手則輕扶在右手腕上,一同將寬大的袖口後撥,振筆在白紙上劃下一道道鸞翔鳳翥,每一筆都是一條優美的弧線。

  待最後一筆勾畫結下、筆尖順勢挑起時,日野佳娜輕輕將筆放下,收了手,又將雙眼闔上,可當她第二度打開雙眸、定睛在紙上文字的時候,那股優雅閑靜的氣質霍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惶。

  她伸起手指將紙張拿起,細細的又看了好幾遍,眉宇之間是越擰越深,喃喃唸起:「日升時,夜不落;夜入時,煦則滅。萬梟破夜直伐煦,尋獲縱天又何呼?……

  「預言的意思很明確,日煦……」日野佳娜凝神沉思起來,片刻後,她按臺起身,順手抓起了紙張便急急走出和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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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預言,不算一首詩,啊~不要糾正我有沒有合乎規矩,我也不知道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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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8/10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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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LKrake章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