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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現王子2 第四章 與老爹的賭注遊戲(上)

 

  一道疾風自天際倏地降下,掠過了巍然山座、穿過了千百草木、拂過了簷角雕有龍騰的屋簷,最後直下中庭,如一只迅速欺近的鬼爪,逼向了中間那抹俏麗身影。

  許薇丹此時正握著木劍練習刺擊的動作,側著身子腳步漸進漸退,那握劍姿勢正是日野華教她的「華斬道」身法。她神色肅穆,對著空氣中假想的敵人連連突刺,側頸、上肩、胸口、上腹、膝關節、小腿……隨著假想敵人的進退閃躲,她不斷改變身形精準無誤地刺向各處要害,然而與此同時,那道有如鬼魅般的疾風襲向了她……

  許薇丹今日雖著輕裝練劍,卻是穿著普通短袖與及膝短裙,腳踩運動鞋。或許是她穿裙子習慣了,比起一般的長褲短褲,沒有束縛的裙子較能讓雙腿活動,衝著日煦的人都是自家人、自己的裙子沒有進行太大的動作外,也不會春光外洩這兩點,平日便隨興些了。

  說時遲,那時快,許薇丹跨腳行刺的那一瞬間,那道疾風正好自她的雙腿之間掠過,涼颼颼地刮過了她的肌膚,將裙襬吹得向上開花,裡頭包覆著私密處的白淨內褲便這麼大剌剌地外露,那兩條美型的玉腿也一覽無疑。

  許薇丹足足愣了一秒之餘,這才輕輕驚叫一聲趕緊收回身形,壓住被狂風吹得完全敞開的短裙,臉色驟變成羞赧的通紅;相較之下,一邊兩位男孩則是瞪直了眼,黑髮的那位目瞪口呆,等到回神過來才急忙撇過頭去,心臟直跳;金髮的那位則是雙手激動握拳,目不轉睛地趕緊用記憶力拍下這可遇不可求的畫面。

  許薇丹紅著一張俏臉倏地轉頭,既羞又氣的目光瞪上了邊上兩位男孩,她怒氣沖沖、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她見到毅良撇過紅臉想裝作不知情的模樣,又看到快門摀著鼓起的嘴巴努力憋笑,憋得整張臉都脹紅了,就知道這事必有蹊蹺,否則哪裡來的怪風讓她醜態盡出?

  「是你們幹的對不對!」許薇丹沉著臉問道。

  毅良置若罔聞,沒有搭理許薇丹,而快門則調侃著說:「我們幹嘛要做這種事?那風就這樣吹來了,我們只是剛好看到而已。」他還在強忍著笑。

  許薇丹吁了一口悶氣,但就是找不到證據奈何快門。她煩悶地叫了一聲,終於隨手拋開了木劍,氣呼呼地快步走出中庭,消失在兩人眼前。

  待許薇丹的身影消失後,快門這才噗哧一聲爆笑出來:「哈哈哈哈哈!『縱天』太強了啊!四年多了,許薇丹這個樣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啊!」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力拍著一臉無奈的毅良肩頭,接著抱起肚子在地上打滾。

  待快門笑累了之後,毅良才苦笑說:「這樣不會太過分嗎?許薇丹好像很生氣吔。」

  「不會、不會。」快門擺擺手說:「讓她偶爾出個糗也好,挫挫她的傲氣,她是那種直性子的人,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不用擔心、不用擔心。」

  「是嗎……」毅良總感覺很對不起這位待他不錯的女孩。

  原來當時快門想到的方法就是要毅良用「縱天」的能力,改變從遠處吹來的勁風的方向,看能不能讓風吹過許薇丹的下盤,讓裙子飛起。毅良起初一聽這餿主意本是不想照做的,許薇丹沒有捉弄過他,反而還對他很和善,這麼做雖然只是個小實驗、開開玩笑,卻是個以怨報德的行為。快門知道自己剛結識的好兄弟是怎樣的人,自然也懂他不會做出這種事,於是又反覆思忖了「縱天」的發動條件,慫恿著他:「我們現在還搞不懂『縱天』的具體規則,這樣的話,你不如在紙上寫下『山上吹來的風突然轉向吹到了中庭,讓許薇丹的裙子飄了起來』,這麼沒有根據、前因後果的籠統句式,應該是不會牽動到命運的,你就寫寫看唄。」

  毅良聞言,覺得有道理,便就這樣寫下句式,當作是一個不會發生的實驗,接著他考慮到如果不寫下確切的時間,句式訂下,命運的改變可能會隨機在往後發生,就又加上了「片刻後」三個字,誰知道……那原本不該存在的怪風竟然出現了!

  毅良一窒,他是越來越搞不懂「縱天」了,為什麼這樣寫命運就會改變呢?當初要天空中降下一道雷擊中馬莎,卻又為何不會出現?是因為事件的合理性不夠嗎?

  相較於在晴空萬里的天氣下強制降雷,改變一道風的方向這可能性還遠遠大過了前者,所以說要引發「縱天」的能力,只要句式不會太超過常理,不管有沒有確切時間、符合前因後果都能改變囉?

  毅良又想起了快門所舉過的例子,說不定……他對於「縱天」的了解程度僅止於表面而已,真正可怕的力量,還未被揭露呢……

  快門見毅良陷入苦思,知道他正被自己的能力所困惑,當下也不好打攪他,只說:「子燿兄弟,如果你以後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找我商量商量,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大,何況日煦不只有我,大家都可以是你商量的對象。每個人的能力都不盡相同,這種事情只有自己可以掌握,不過我們還是可以給你提供一些我們當初對能力的經驗與過程,多多少少會對你有幫助。」

  毅良向快門投以感激的神色,暗暗想著這與他近齡的男孩,可不是如外表那般隨興、不正經,不只是他,這裡的人都有著自己的一段故事、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以及理念,或許就是連蘭蘭,都握有比他高深的學問呢。

  快門朝他一個招牌的咧嘴哂笑,起身就要暫時離開中庭去處理一些私事,正欲轉身離去的時候,他見到一抹就算不刻意打扮也顯得花枝招展的身影,略淺的嘴角頓時便成了一個圓圈,腦海中什麼東西都忘了。

  「毅良。」那抹豔麗無比的身影朝這兒莞爾一笑,從架空的廊道上降到中庭的灰白地面,蓮步輕移地走來。柔髮順下、冰肌玉骨、清秀端麗,一身明豔的桃紅色浴衣映著陽光將她的模樣又添了幾分色彩。這人正是陳瑀甯。

  陳瑀甯睡了個好覺,等到滿足地清醒時才發覺已過了晌午,一番打理梳洗後才在宅邸內尋找毅良的身影,便是要告訴他今日她要到市鎮一趟。

  「毅良,在練武功啊?」陳瑀甯走近了毅良笑說,問句還帶著一點玩笑的意味,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與自己較不會有隔閡。

  「嗯……」毅良愣愣地應了一聲,心想陳瑀甯穿浴衣的樣子真的很美。一旁的快門也是同樣的想法,昨天在車上看到的她是昏迷的狀態,就像個一動也不動的精美雕像,現在雕像活生生地動起來了,姿色就完全不是先前可以比擬的了。

  「我等下要回學校去一趟,請幾天假,順便為你買一些衣服。」陳瑀甯苦笑著說:「昨天辛辛苦苦買的衣服都白買了,現在的你也只能穿別人的衣服,我就趁這次回去時順便把衣服買過來,至於你的Size嘛……昨天買了那麼多,我已經很清楚了,也知道你要什麼樣的款式,這點你不用擔心。」

  毅良有些感動地點點頭,隨即又想到了那平白無故流失掉的錢,有些愧疚地說:「老師,對不起,那些錢……」

  陳瑀甯一呆,笑靨立即轉為欣慰的神色,忙說:「道什麼歉?昨天的事故完全與你無關,何況我們已經很幸運的存活下來了,性命保住已是不幸中的大幸,那些用錢財買到的東西根本不算什麼……毅良,你不用把周遭所發生的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這些不是你的錯,你也不必為那些不幸死去的人們感到愧疚,還有,不是說不用稱呼我『老師』嗎?你要直呼我的名字或是叫我『小甯』都可以,這是我高中時期的綽號呢。」她說到後頭無奈地笑了起來。

  毅良聞言後,表面上強顏歡笑地接受了陳瑀甯的說詞,但心中的愧疚還是不散……想想因為他「縱天」的力量,不只是日野華他們的命運都被牽連了,就連陳瑀甯都險些有生命危險,這叫他如何不愧疚?至於那個稱呼嘛……「小甯」怎麼可能叫得出口嘛!

  「好了,我剛跟嚴一郎先生告知過了,早點出發早點回來,你繼續加油吧,我看到你現在有了朋友,很高興呢。」陳瑀甯朝毅良嫣然一笑,正要轉身走人,臨走之前,還聽到快門大叫:「老師!妳儘管放心!我會好好保護王子燿的!」

  毅良向快門投以死目。

  「怎麼連你也叫我老師呢……」陳瑀甯苦笑回頭,揮了揮手打個招呼,走遠。

  

  §

 

  陳瑀甯回到房間換上了日煦提供給她的便服,這才走出了宅邸,來到玄關面前的石灰岩空地,四處張望了一下,很快就見到身邊跟著一名渾身黝黑的男人、漫步而來的日野嚴一郎。

  日野嚴一郎雙手交叉,將手藏入寬大的袖口內,帶著親切的微笑一面走近,一面說:「瑀甯小姐,現在外頭並不安,老夫借妳一台車駛回市鎮,就得好好顧及到妳的安全。老夫身邊這位是日煦中一名叫『木頭』的成員、他所操縱的傀儡,將作為司機聽命於妳,若是途中遭受險阻,它也能好好保護妳,不然老夫自己都沒法與自己交代了。」

  陳瑀甯一雙美目一亮,細細打量著日野嚴一郎身旁的男子,這位「木頭」先生所操縱的傀儡。她有些驚訝,這傀儡雖說板著一張臉、行為舉止帶點僵硬,但看起來就與一位活人無異,很難想像這活生生的「人」竟是個沒有意識的傀儡……不知他會不會流血呢?

  「感謝嚴一郎先生的細心安排。」陳瑀甯笑著微微一禮,輕蹙著眉問道:「為什麼途中會遭受險阻呢?我沒有仇人,想不到有誰會對我不利,我也不是能力者,只是個普通人罷了,應該不至於會捲入你們能力者之間的紛爭吧?」

  日野嚴一郎笑著搖頭,不以為然地說:「瑀甯小姐,老夫就不打虎眼了,其實呢,妳也可以算是我們之中的一員吶。更何況,夜梟盯上了毅良,而他最親近的存在就是妳,還是保險一些得好。」

  陳瑀甯微微一驚,露出疑惑的神色,日野嚴一郎繼續接口:「為何我會說妳是我們的一員呢?妳雖從未察覺,但這可瞞不過老夫的一雙慧眼。老夫身經世俗百餘年,見過無數能力者,當中有不少是從未自覺到自己身懷異術的人,這一路下來,自是看得透徹。不錯,妳是個能力者,只不過力量微薄到不易察覺,依老夫評斷,也只有一、兩級的力量,而此能力該是『操念』。」

  「『操念』?」陳瑀甯聽得一頭霧水,更不敢置信的是,自己竟也是能力者之中的一員?……她感覺這有點像是被推銷業務員騙得團團轉的情形,如墮五里霧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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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8/10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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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LKrake章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