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現王子 第十章 現實的結束,命運的開端(上)

 

  「能力一事,想必日野華他們已經對你做過解釋了,如果還是一頭霧水的話,沒關係,往後有的是機會。」日野嚴一郎又喫了口茶,「毅良你現在無家可歸,老夫可安置你在這兒,至於瑀甯小姐,若是想一同留下,老夫等人也沒有異議,反而是件好事。」

  陳瑀甯有些驚疑,終於開口:「好事?」

  日野嚴一郎微微頷首,捻著鬍鬚說:「毅良還小,今日突然被捲入我們與夜梟的戰鬥,什麼事都還搞不清楚就被我們帶來了。他對我們還不熟悉,這時候若有一個熟人跟在他身旁、照料著他,自是一件好事,至於外界相關單位,我們能夠輕鬆做到讓你們與世隔絕的程度,就像人間蒸發般,誰也不曉得、誰也不會在意。往年接踵來到這裡、或是被我們尋找到的能力者們,就如這般一樣,沒有後顧之憂地住在這裡,為我們日煦出一分力。」

  陳瑀甯聞言,倒是對日野嚴一郎的警戒消去了三分,或許這些人真是好人。美目骨碌碌地一轉,她說:「嚴一郎先生,可以讓我見識一下你們所謂的『能力』嗎?」就算毅良與日野嚴一郎的說詞能令人信服,她還是想親眼目睹一番,一方面也很好奇這只會出現在電影動畫中的能力者是否真的存在。

  「呵呵。」日野嚴一郎像是早已料想到這種狀況,利眼微微挑起地說:「老夫貌似靜如風平,但一動起來可是聲勢浩大喔,瑀甯小姐屆時可別嚇慌了,呵呵呵。」

  陳瑀甯看這日野嚴一郎笑的跟隻老狐狸似的,不禁有些彆氣,但一聽對方先給自己一個忠告,不免坐立難安了起來,貼在小腿上的屁股扭了幾下,期待著待會兒究竟會發生什麼事。

  毅良也是亮了眼睛,內心澎湃不已。日野華說過大能力者能決策世界命運,自己也是位大能力者,卻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翻江倒海、風雲變色的力量,然而眼前的日野嚴一郎要施展能力,聽方才他的一番訴說,他能夠呼風喚雨,這下子終於能見識到真正可怕的力量了!

  日野嚴一郎見兩人做好了心理準備後,給一旁的許慶使了個眼色,後者頷首一禮,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離開廳堂,偌大的空間內只剩下三抹身影。

  「老夫接下來要施展的,是『撼世』最為驚天動地的能力其一。」日野嚴一郎話語剛落,眼一閉,下一次倏地張開時,他是渾身筋絡暴起、威震懾人,使力按捺在木椅把手上的雙手也是奮起一條條小丘,他的猛烈氣勢令整個廳堂霎時是天搖地動、威壓重落、轟聲乍響。

  說「天搖地動」可一點也不誇張,這突來的地震立即讓毅良與陳瑀甯自端坐狼狽成了跌坐,那浩大的氣勢以及重如千斤的壓迫感讓他們胸口緊悶,伏在地上一時間動彈不得,再加上足有五級強震的地震強度,是讓他們手腳顫抖發軟。

  日野嚴一郎發起的「地震」只持續了五秒,這短短五秒,卻已令兩人趴在地上喘氣,心仍有餘悸。

  ……這是什麼?地震?這老爺爺引發了地震?!地震是可以這樣說搞就搞的嗎!

  毅良神色呆滯地望著地板,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五級強震已會造成家具倒塌、建築物損壞;六級烈震站立困難、房屋傾倒;七級劇震則山崩地裂、翻江倒海。他深深知道,日野嚴一郎這一下僅是小試身手,若是他真有心弄出一個大地震來,這塊台灣小土地要毀於一旦簡直不無可能!

  陳瑀甯也是兩腿發軟,這短短五秒的強震是偶發,還是真是眼前的長者所為?若是如此,能力者一事她是深信不疑了,而且還不敢小覷……一點也不敢小覷。

  「呵呵呵。」日野嚴一郎收斂氣勢,回到原先和藹的神色,兩袖一彈,將身子靠回椅背,「這是老夫能力所造成的地震,不過不用擔心,老夫如今已能自如掌握震勢及範圍,方才被地震影響到的範圍就只有這人跡罕至的半山腰,對外界並不會產生什麼傷害。」

  他見陳瑀甯額角沁著細汗回到坐墊上坐好,有些得意地一笑,「如何?瑀甯小姐,老夫的能力可不是胡言亂語的吧?」

  陳瑀甯一時語塞,還沒能完全從地震的驚嚇中回神,只是苦笑點頭。

  日野嚴一郎微微收起得意之色,說:「能力者依據能力的強弱、實用程度分為七級,想必毅良你已有略聞,老夫便不做解釋。至於人類體內為何會有這種超現實的潛力呢?能力者出現的歷史並不短,曾經有科學家對能力者進行一連串的研究,卻始終找不出個合理的解釋,最終只能將原因歸於『無法解釋的突變』,然而這個突變,太過迅速也太過突然了。一萬年過來,人腦仍然有著許多未知數,有著無限潛力。如今大約一萬人中只會出現一位的能力者,無疑是人類偶發出『突變』的進化,然而這突變的機率卻過於頻繁,會造成如此因素的,老夫在這一生下來,逐漸有了些頭緒。」

  「潛能是如何被誘導出來的?除了機率外,及是適當的契機與環境累積之下而來。老夫歷年來閱人無數,擁有不菲能力的人們,背後都有著一個沉重的擔子、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不錯,『心』,正是那誘發潛能的關鍵。能力者往往都是胸懷大志者,無論善與惡,只要心念篤定堅毅,便可能激發出自身潛在的能力。除了這點外,老夫還察覺到,血緣上也是有關連的。擁有『能力因子』的人,通常會較有機會獲得能力,老夫的兩個女兒便是如此,所以老夫才敢斷言。

  「能力者至今數量增加不少,不僅是台灣,美國、歐洲、非洲……世界處處都存在著能力者,只有能力顯不顯然的問題。老夫知道大多國家都像台灣一樣,政府在暗中設立了一個部門收容了這些能力者,其目的非但是想控制這些能力者,善加利用他們的能力,還有與政府軍事合作,逮捕那些肆意妄為的能力者們,延續社會的和平。大部分的百姓從未耳聞過這些能力者,原因除了能力者數量依舊稀少外,相關事件的引發,政府也會全力隱瞞下來,為保當今的社會局勢。若是能力者一事擴大出去,必會造成人民恐慌。」

  「老夫創立於今的組織,日煦,現在就是個與政府祕密合作的組織,暗中處理那些能力者所引起的事件、解決掉那些心術不正的能力者們,維護社會秩序。老夫的原目的本就是要剷除夜梟,我們在冥冥之中無條件幫助政府,政府為了讓關係繼續下去,自然也會給我們不菲的待遇。然而再大的鍋,仍舊是裝不了持續注入的水,這幾年來夜梟勢力不斷擴大,以各種手段尋找到能力者,或請或強迫地運用著這些能力者的力量為非作歹,對於我們這個長年存在的死對頭,當然是對方亟欲想除掉的首要目標,現今情勢危急的一方便是我們了。」

  他說到這兒嘆了口氣,「日煦的力量已壓不過夜梟,早晚都會灰飛煙滅,老夫這是如坐針氈,一天比一天急,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積極去尋找未受啟發的能力者,有時免不了做出強硬的手段……老夫在此深深向兩位致歉,帶給了你們不便,若是毅良無心留下,老夫等人不會強求,只不過在最後一刻,老夫希望你能仔細斟酌現在的局勢。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擁有的是能決策眾生的大能力,你不做英雄,還有誰能做英雄呢?」他灼熱的目光停在毅良身上,讓後者心跳不已、興奮難抑。

  毅良只沉默了半晌便點點頭,他早就認清了自己對於台灣南北衝突的局勢,如果自己擁有的力量真的那麼強大,那將會是多麼重大的意義。在現實社會沒有人需要他,可是在能力者的世界中,他可是個重要存在,是許多人需要的存在!他第一次被如此珍視,總算尋到了除了陳瑀甯之外活下去的意義,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陳瑀甯見狀卻是一顆心忐忑不安。這下好了,日野嚴一郎那如此打動人心的發言,就是自己都被震懾到了,不禁都想義不容辭地上前去舉薦自己為國勢奮起,毅良一個從沒被旁人需要過的孩子,還能不動心嗎?看來,她想耗費唇舌勸他返回學校是不太可能了。

  她沮喪著一張俏臉,現在最壞的打算,就是好好在這裡陪著毅良直到對日煦的警戒消除,她才敢放心讓他待在這裡。日野嚴一郎是個富有智慧的和善長者,若他們真沒有什麼害人的打算,她倒是不反對毅良跟在他身邊學習,反而還大力贊同呢。

  毅良不打算升學的話,現在需要的便是找到一技之長、學習人情世故,以及如何應對、處理問題,這方面的學問不是學校都會教到的,因此除了自己,陳瑀甯認為日野嚴一郎必會是個好老師,對方也說過要好好栽培他。

  可是他說自己時日不多了?……

  日野嚴一郎甚是滿意,頓了頓便笑說:「時間不早了,兩位今日一路下來風風雨雨,在晚飯之前,就先去宅邸後頭的溫泉清洗一番吧。呵呵,讓你們渾身不舒服還得聽老夫道長篇大論,老夫真是對不住你們了,竟對客人如此不周,實在失禮,只是老夫終於能見到身為大能力者的毅良,頗有遇見同伴之感,不免有些興起。話不多說了,老夫會讓人將換洗衣物備妥,待兩位浴後,還有山珍海味熱情款待。」

  陳瑀甯見日野嚴一郎笑意濃濃,臉上也是甜笑著,沒想到還有溫泉可泡,真是一大幸福啊……但她下一刻歛起笑容,正經說:「嚴一郎先生,如今我對能力者一事是相信了,但是我還有一點想請問。」

  日野嚴一郎微微挑起眼眉,見對方肅容,自己也轉了態度,「喔?請說。」

  陳瑀甯聞言頓了頓,神色有些擔憂地問:「您說這日煦近期以來,與南部的夜梟是紛爭不斷,現在更是情勢危急……我想問的是,這之間所發生的衝突……是否有危險?」

  「呵呵。」日野嚴一郎也是料到了對方會擔心這點,他皺了皺眉,正色沉聲說:「瑀甯小姐,這點老夫可就不能否認了……」

  陳瑀甯眉頭跟著一蹙。

  「既然毅良要加入日煦,老夫便無隱瞞的必要。先前在山下田間發生的襲擊事件,老夫在第一時間便有所得知,事後你們安然脫困,老夫也從當事人的口中聽到經過。老夫的義女日野華此刻性命垂危,正接受著各種醫療救助,對此老夫也是心急如焚,但是,為了剷除夜梟、與夜梟刀刃相向,就必須做出死傷的覺悟。不錯,能力者與能力者之間的戰鬥就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對於慘無人道的夜梟,老夫等人若仍秉持婦人之仁,那便真的是慘絕人寰,唯有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才可保住日煦不被殲滅。」

  日野嚴一郎面色凝重,強忍著怒意,「這等胡作非為的惡徒,豈有同情、手下留情的必要?為了日煦、為了老夫的兒女、為了國家,我們只能主動出戰。與夜梟之間的殘殺毫無情理可言,要說沒有危險是不可能的,我們已有許多夥伴在戰鬥中失了性命,所以……老夫想在最後,再次重申──毅良,老夫等人絕不強求你留下,只不過老夫希望你能仔細斟酌現在的局勢以及你自身的重要性。」

  毅良正經八百地看著日野嚴一郎,今日與夜梟衝突的一戰,他也是在場的,日野華遭到什麼樣的傷害,他不是不知道,然而,他並不感到畏懼。

  他平日怕被那些流氓同學欺負、怕被毆打,原因卻不是因為他怕痛,而是屈辱、孤獨、無力所帶來的心境上的痛苦。現在他將與日煦的同伴出戰,一同殲滅對敵,他不再孤單、不再感到受辱,而是驕傲、自信,他想與這些人做英雄、做正義的一方。

  這一次,他仍沒停滯太久,字句清晰、鐵錚錚地說:「我要留下。」

  「好,好!」日野嚴一郎精光展露,揚起微笑看著毅良,心中不禁有些感觸,暗暗讚譽著他,看他的目光也變得有些不同,「只要是日煦的人,都是我的兒女,他們都稱老夫為『老爹』。爾後,毅良你也能稱老夫為老爹,老夫從今日起視你為己兒。」

  毅良這一聽,心中是一股衝動,差點就要一個鼻酸熱淚盈眶了。認自己做兒子?他從來不知道,這句從以前到現在都聽得他刺耳的句子,竟是這麼的震撼。他並不承認他的父母,然而這個日野嚴一郎,卻深深撼動了他。

  一旁陳瑀甯愣住了,俏臉慘白、花容失色……自她聽完日野嚴一郎剛剛的那段話,知道毅良向她訴說的事情完全是真的,她就愣住了。他要是加入日煦,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斷手斷腳、丟了小命,她還能不惶恐嗎?現在加上那句「視你為己兒」,他是更加深陷了這個泥沼,日後想要他退出日煦是不可能了……

  陳瑀甯腦袋登時一片空白,這跟她打的如意算盤差多了,已是沒有讓毅良反悔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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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考要讀書,不想讀,可是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又很不想讀,又想還是讀一下好了…… 

突然有點同情陳老師,哈哈,沒辦法,年少志大嘛,毅良又是個幻想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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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8/4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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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LKrake章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9)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