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殺手遇上魔法師 第五章 逃出遊戲(下)

 

  放眼望去,兩邊道路可說是人山人海,除了能飛天遁地外,想出去只能闖入其中一處殺出一條血路。

  這兩股勢力似乎沒有所謂的領頭,每個人皆是想爭取這額外的懸賞金額才來到這兒,就算有私人恩怨也得暫時放下……也只有這種時候這些暗中作祟的諸惡們才會攜手合作了吧。

  這簡直是……浪費我的時間!雖說委託人是個王八,但人家都付了訂金了,我可不願過河拆橋,這不是我的做事風格。解決完這次的委託後,我就與委託人阻斷往來,下次若讓我堵到他,絕對狠狠凌遲!

  「夏克爾,把『絕塵』拿出來。」我下令。

  「咦?……絕、絕塵?」夏克爾訝異地叫,用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我厭煩了這場小遊戲,直接丟一顆『絕塵』送他們上路,省得我還要費力突破。」我淡淡說。

  「人命啊人命……」縱然夏克爾臉上不情願,卻還是一邊咕噥一邊從提箱內拿出一顆與方才手榴彈相似的圓球,不同的是,這顆圓球又小了一號,且外觀精緻許多,按鈕介面更是精密複雜,這顆圓球的厲害程度可見一斑。

  「反正都是比蟲子更加蟲子的蟲子,炸死幾十隻也無關痛癢,反而為社會大眾除害。」我直接拿走夏克爾有些猶豫、緩緩遞來的圓球,在那顆金屬製的圓球上操作一番後,往左方一開始先說話的白髮男子方向丟去。

  「這是……是手榴彈!」白髮男子見一顆僅手掌大小的圓球擲來,驚慌失措地嚷叫,隨即往一旁奔去,一心想遠離爆炸範圍。

  其餘人聽到這不明物體的名號,也紛紛開始四處逃竄,但能跑到哪去呢?前後左右都是人,在擁擠佈滿人潮的巷弄裡,大多人都還沒邁開腳步,上空的圓球已經散發出熾亮無比的光芒,爆炸。

  不是一如往常的產生爆炸火焰,事實上,就連一絲爆炸所產生的空氣激流都沒出現,事實上,這更加令人聞風喪膽。

  起初的猛烈光芒僅是前奏,下一瞬,光芒收縮,空中出現了一圓持續擴散的黑色空間,彷彿宇宙中超新星爆炸所產生的黑洞般,龐大的能量開始將周遭所有事物吸入,那些被慘遭吸入的人們再也逃不回原本的世界,從此消失在這個世上。

  爆炸產生出足足有一畝寬大的黑色巨大圓球,沒幾下工夫便收縮消散,原本擠滿地痞流氓的巷弄瞬間空了一大塊,他們全隨著消失殆盡的黑球根絕於世。

  被扭曲到宛如黏土般的人體、那些帶著驚惶死不瞑目的同夥,連一點反應時間與哭號都來不及發出就這樣憑空消失掉,所有目睹這駭人景象的人們,張大嘴巴傻愣在一旁,失神的雙眼還仰望著天空,接著自內心狂湧上來的恐懼迅速攀爬至各處神經,全被一股無形卻令人強烈感受到的壓力壟罩著。

  我滿意地勾起微笑,有了這一批作為殺雞儆猴的犧牲者們,這下子其他人都不敢妄動了吧。說到底,人命比錢還重要多了,就算是惡貫滿盈的這些人也會有自知之明。

  我像一旁帶有愧疚神色夏克爾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再拿出第二顆「絕塵」。

  「絕塵」,它的誕生為火藥史產生了新一波的革命,發明者是夏克爾的父親,將超新星爆炸與形成黑洞的相似理論運用在爆炸技術上,結合了數種元素能量及化學產物所衍生出來的新式炸藥,將不可能化為可能。

  這種能量異常龐大的結構,所產生出來的爆炸結果實在嚇人,在爆炸範圍內的任何事物將會被高密度的能量瞬間分解、消失,而爆炸中心相對的是能量最集中的地帶,會產生急劇收縮,帶動氣流,讓周遭的事物加快被吸入。

  絕塵被開發出來時,由於它恐怖的破壞力造成當時武器界轟動不已,也造成購買熱潮,這卻讓夏克爾的父親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許多集團、組織、產業紛紛威脅他大量製造,甚至掠奪製造方法。

  當時許多勢力較為龐大的集團有了製造法後,開始讓自家的研究人員製作絕塵,想不到都在實驗室裡接連發生不幸,每次都是以實驗室及研究人員憑空消失作為收場,損失許多資金與人才。只要有一點點的差錯,絕塵就會失控引爆。

  爾後,想要研究絕塵的人士越來越少,只剩下夏克爾的父親能成功研發,接著傳授給夏克爾,過了一陣子風潮退去後,絕塵這可怕的名號才漸漸沒落,只剩下夏克爾有時會獨自到大型場所去小心研究絕塵。

  我這還算外行的人,對絕塵僅只知道這些。

  我將絕塵拿在手上,作勢要扔過去,如我所料,那些見識過絕塵威力的人,馬上夾著尾巴踉蹌而逃。這些痞子就是些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傢伙,只有讓他們身歷其境到恐懼後,才會一一學乖。

  很抱歉,我這個「活捉四千萬,重傷一千萬」對於你們來說價格比實際還高出太多了。

  「走吧,有這個輕鬆多了。」我將絕塵抓在手上,逕自往左方已被炸掉一大塊的巷子走去,那些見我悠悠接近的痞子們,全都趕緊逃開與我保持距離。

  「他媽的!妳拖老子朋友下黃泉,老子就連妳一起死!」當我們走入了先前圍滿惡棍的地方,一位男子自我後方撲來,一面放聲大吼。我聞聲側過身來,右手上絕塵正好被撲來的他給打落──這當然是故意的。

  在附近微弱的燈火下,男子消瘦蒼白的猙獰面孔正得趁般地咧嘴笑著,瞪得老大、佈滿血絲的雙眼有著厚重眼圈。就外表看來……是個對死亡做好相當準備的毒蟲。

  絕塵垂直從我手上落下,撞擊到質地堅硬的地面時發出了「鏘」的清脆聲響,我則表情冷漠地睥睨著他。

  「看來你是迫不及待想去見你的朋友了呢。」

  這傢伙到底生在哪一年代啊?吸毒後神智不清了嗎?這種手榴彈一落地就會產生引爆的觀念早過時了,何況當時的手榴彈也得拔掉插銷才有作用,再者,我手上這麼危險的絕塵,夏克爾能不做好嚴密措施嗎?就算讓幾公噸重的石頭砸上,絕塵堅硬的金屬外殼依然是分毫無損,更不會爆破,唯有解開它繁雜的保險並按下壓鈕才會起作用。

  男子打了個冷顫,瞠大雙眼看著我,像是對絕塵沒有如他預期中的引爆驚恐萬分。他怪叫一聲,撲到了我的腳邊死命抓住絕塵,然後跪坐起來按了下上頭的壓鈕,興奮笑著,直到他不管怎麼試,就是無法讓手上的圓球起作用時,他愣住了──這傢伙果然是個嗑藥的,中毒還不淺。

  我暫時不理會他手上的絕塵,直接旋身給了男子臉面一個迴旋踢,腳上皮靴堅硬的鞋跟紮實陷入了他的臉部,著實將他踢飛出去。那身影被巨大的衝擊力道向後飛去,足足在空中堅持了兩秒才落地。我判斷他腦部必定嚴重受創,至少腦骨骼碎裂是一定的,這種傷勢馬上就會去見他朋友。這人竟然沒做強化改造?就這樣還敢來參加懸賞我的大會?

  不過這男子即便是嗑藥後神智不清,會為朋友義氣相挺這點還滿稀有的,值得讚賞。

  我這一踢,原本想在我經過時偷襲我、或想與我同歸於盡的部分人士,壞主意全都化為泡影了。光是一踢就能讓普通人飛出數公尺並死亡,怎麼想也難以應付,況且那炸彈外殼堅硬不易引爆,這下真沒有對付我的辦法了。

  「想捉住我的念頭就打消吧,如果你們還重視自己的生命的話。」我走到眼珠上翻、已死絕的男子身旁,彎腰拾起絕塵拋給夏克爾,領著他逕自走過寂靜的暗巷。那些人聽了我的勸告,全都安分地不敢妄動……不,確切來說,大多人在看到絕塵的威力後都腿軟了,是想動也動不了。

  「活捉四千萬,重傷一千萬」,這個價碼簡直是天殺得低,像個傻子上前必定血本無歸。

  就這樣,成功走出巷口後,我見後頭無人跟蹤,看樣子是暫時安全了。

  「緋,我總感覺……這四年來妳變了。」夏克爾一面將絕塵放回提箱,一面神色凝重地說。

  「呵,記憶以來,從小到大我可沒變啊。」我笑了一聲,斜眼覷著他說:「你放心吧,雖說父親早要我排除私人感情,但對你們這些『家人』,我還是會保留以往那和善的一面的。」

  「不……總覺得,有哪裡不一樣,我有時候會感到妳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緋。」夏克爾注視著我說。

  聞言,我哼笑一聲,搖了搖頭,不予置評。我是自認我任何時候都不曾改變啦,冷酷這種東西,一直是殺手不可或缺的要素,我從小亦是被訓練成如此。

  「我看你還是回去忙你的事吧,你也看到了,剛才不過是去和委託人談論委託,就引發這麼多要人命的事變。剛剛我故意讓絕塵被打落時,你別說你的心臟沒有悸動一下。」我微微咧嘴,玩味地笑說。

  「不,這次我是絕對會跟到底的!」夏克爾撇了下嘴,堅毅地說。

  「可別扯我後腿。」我聳聳肩,要讓夏克爾繼續跟上是沒問題,就今晚所發生的事,我認為他應變事發狀況的表現還不錯,不過一旦情勢逐漸凶險,那時我會毫不猶豫打昏他,將他置放在安全處。

  當我們走到了進入內圈時的金屬圍牆前,我看到完全沒有在把關的守門人站在兩處,呈現待機狀態。

  「果然,為了引那些地痞入內,他們停掉了所有守門人。委託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內圈的住戶可都不是好惹的啊,他這樣擅自放流氓進來,很有可能會引發動亂。為了個小遊戲就如此大費周章,這是對我們家族的挑釁,還是只是如他所說的單純娛樂?」我瞇起雙眼看著微微將頭垂下、站在通關口處毫無生氣的守門人。

  夏克爾也開始思忖,「如果說他是永夜勢力最大的人,那麼搜查到的結果絕對不是他。他很有可能是暗中控制著永夜商機與秩序的幕後黑手,這種財勢極大的幕後黑手,絕不可能會為了某項利益而專門找上妳,也不會讓妳深入美洲去殺掉星盟行政長。除了自我娛樂外,恐怕就是想得到某種難以到手的東西了,這東西,必然是這次任務要妳奪取的『鑰匙』。」

  「但是委託人又說『鑰匙』可有可無,我想大概是他找過了許多很有能耐的殺手,卻始終沒成功吧,屢次失敗後,逐漸對『鑰匙』產生消極的態度,才會不強求妳非得取得才算達成委託。」推測到這兒,他突然問:「緋,上次妳到鈦有取回什麼東西嗎?」

  「就只是殺了幾個狗官而已。『鑰匙』嗎?……」我聽著夏克爾的推論,暗暗思考著這一切的關鍵與接合點。我想委託人仗著能揮霍無度的巨大財富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什麼重大情節,甚至,他有可能真的只是為了準備一場餘興節目而佈置這一切。就在這時候,我注意到夏克爾已經先一步走向通關口,同時,我恰巧瞥見了那兩名守門人藏在帽沿下的目光,驟然透出了妖異的幽綠。

  「危險!夏克爾!」我瞠大雙目急急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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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2/8 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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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LKrake章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