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務第七感2 佈線鐵工廠 10 俄羅斯輪盤

 

  「又來……」我怔怔看著前方的坍塌洞口,正好就一個直徑一公尺的圓形,擺明針對著一號,要直接給他來個土葬活埋……又是宗翰哥的傑作?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莊興文不是已經被炸掉了嗎?為何還要繼續針對著一號?想要殺掉他,方才那情況就可以做到了,為何要等到這時候?

  爆鳥王面色凝重地看著那個洞,「模範生,你是不是有事情沒告訴我?」

  我側頭看了爆鳥王一眼,心裡驚訝著這人的直覺,當下就把來不及告訴他的事情說了出來。

  爆鳥王聽罷,說:「我認為……你那個宗翰哥是在玩弄我們,他還敢在這裡搞小爆炸,那就說明他不急於逃離這裡,這可是一個有百分之兩百把握能全身而退的精明高手敢幹的事……你想想,這情況、這時間場合,居然還有心力與血歷最強的殺手玩?我他媽才不相信他只有二十四歲。」

  我搖搖頭苦笑說:「我也不相信,這事情太離奇了。不管這個,現在怎麼辦?既然他是想跟我們玩,那把我們兩個與一號隔開,又會有什麼目的?」

  爆鳥王挑了挑眉,與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因為主角是我們,不,確切來說,是因為我一個人──宗翰哥說要我留在血歷,增加歷練,這思想怪異、我完全無法掌握的人,他難保不會玩一手誰都想不到的局。

  「這爆炸的威力不大,頂多把人炸到樓下而已,如果一號沒事,肯定就直接追著你那宗翰哥跑了,要不他把我們炸下去,距離不大的我們,還是能夠聚到一塊。模範生,你說,你那宗翰哥把我們隔了開來,是不是想告訴我們一些只有我們能知道的訊息?」

  「如果是這樣,剛才那情況就有時間了啊,可他最後又說沒時間,把自己炸到了地下室,沒道理又轉了一個彎再隔開一號出來與我們說啊。」

  「誰知道那人在想什麼,老子認輸了,再想我腦袋的記憶卡就要燒爆了,這事還是你模範生來思考好了。總之,現在怎麼辦?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還得繼續找林依跟劉可甯。我們沒有一號一樣能行。」

  爆鳥王說到我的心結,我一點頭,兩人開始往等候廳左方的出路走去,也只有這個地方能走。如果說林依與劉可甯在混亂中陷入危機,那她們的下一步會怎麼做?避開亂源,找一處藏身點躲起來,與丟紙姐或者我們進行聯繫,再者,就是等時機過後找路逃出去。

  如果逃出去了,丟紙姐那裡一定是第一時間得知,在剛才就會給我們一個肯定的答覆,然而現在,只能說明她們還困在這個鐵工廠裡頭。

  等候廳四處都陳列著流血屍體,每人面上都是死不瞑目,有憤怒、有遺憾、有悲傷、有不解,每一個猙獰的面目,都讓我深感恐懼,胃裡的消化物正在翻騰,蠢蠢欲動。

  我跟爆鳥王繃緊了神經,舉著槍要走入等候廳旁連接著的一條老舊廊道,可這完全沒料到的情況又再一次出現了──在我們要走出等候廳的那一剎那,一道熟悉的爆破聲響轟然而出,我跟爆鳥王大難臨頭地一看腳下,只覺得地面一陣脆弱,無法承受住我們的重量,開始坍塌陷落。

  「操!──」腳下沒有支撐點,我跟爆鳥王迅速墜落,伴隨著轟隆的巨響與碎石落下,僅一個瞬間,我的雙腳就無預警地接觸到地面,一陣腿軟,摔落在石堆之中。

  「幹……我他媽一定要揍爆你那宗翰哥……」爆鳥王就摔在我身旁,我倆撐著滿是石塊與石灰粉的地面起身,左右一看,儼然又是另一個一樓的空間,不同的是,這裡是封閉的,原因正是連同我們一齊掉落下來的大小石塊,把出口處完全給封閉了起來,這恰到好處的「封門」,就連完全是門外漢的我都知道,必須得有足夠的炸藥學知識與經驗才可拿捏得如此剛好。

  我一看身後是一個小石山,整個空間的周遭都因力量變形了,這程度得需要大型挖土機器來解救我們,而一看上面,方才跌下來的空間也遭到封埋,腦中思索一下,我猜測我們摔下來的是一個斜坡,炸彈破壞的石質結構是橫向的,我們下來之後,後面接著被破壞的石塊一落下來,正好補起了那個缺口。

  「這下好了,被活埋了,等著消防隊來救,然後進監獄去吧。」我看著上頭說。

  「看仔細。」爆鳥王狼狽地往前走,撇頭示意,我這才發現,前方這空間原本的牆面已經被炸了一個大洞,裡頭還連接著另一個空間。

  我跟爆鳥王的鞋子踩在無數砂石上頭,發出了「喀吱喀吱」的聲響,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前方那個空間,同時都傻掉了──那是個比上一個空間還大一點的方形石室,其中沒什麼東西,就一個人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眼前的液晶電視。

  對,電視,還有訊號咧!這地方,出現了詭異至極的液晶電視,格格不入地置在靠內的中央,那名身穿西裝的男人正背對著我們,似乎是在嗑瓜子,看著某台綜藝節目,裡頭不大不小地傳出滑稽的音效及笑聲。

  這時我眼一瞥,驚見到一邊角落處,還綁著兩名女孩,「林依、小甯……

  爆鳥王也顯得不敢置信,她們倆竟被帶到了這裡,這根本就是一個專門為我們設計的局!

  我握緊拳頭看著她們,兩人一個無力地微笑,一個顯得非常疲憊,這時男人轉了過來,看著手錶說:「我們有一個小時,在警察趕來之前,沒有人會進來打攪我們。」

  那名男人一頭短髮,面上有點皺紋,那看似不帶任何感情,就如同一號一般的眼神讓我實實打了個冷顫,他的臉型與唇邊沒有打理過的鬍渣,讓我倏地想起了一個人──莊興文。

  「莊……先生?!」爆鳥王詫異到了一個極致,他那聲呼喊也讓我嚇了一跳──莊興文沒死,而他居然還是爆鳥王口中的莊先生?!不,不對,這男人身上的領帶是深褐色的,並不是莊興文身上的血紅,他沒道理在經歷過了一場爆炸後,能好端端地出現在這裡,還刻意去換了套西裝、換了條領帶,不在外面給所有黑道一個交代,反而在這裡嗑瓜子看電視──一,我深信宗翰哥不可能失手、二,任何情況,莊興文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沒有理由,除非他這一生都在演戲,只為了這一刻、三,真正的莊興文,才沒那個閒工夫來找我們麻煩,他甚至不認識在場的所有人!

  這個人,不是莊興文。

  一陣流光竄過我的腦海,我瞠大眼瞪著男人,喃喃說:「你是……莊興龍……」莊興文還有個哥哥,莊興龍,如果是這樣,那所有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這次換爆鳥王騰地轉頭過來看我,滿臉震驚,「模範生,你說啥?莊先生就是莊興龍?!」

  我也傻住了,反問:「你媽的你不知道與你有那麼多次接觸的貴人就是莊興龍?你連他的名字都不曉得?」

  「我操!」

  「我才操!」

  男人看著我們這一對傻活寶,咧了咧嘴,那有些混濁的眼珠子盯著我,承認著自己是莊興龍說:「你認得我?」

  我嚥了口口水,感覺我正在對談的,不是一個「人」。「猜的。」

  莊興龍笑了笑,切入正題:「裕祥,你一直想來我下頭做事,把我視為一個楷模,今天這個場面,正好能滿足你的心願,前提是你不會恨我。這次我是認真的,我會正視你。這一個小時,我奉命要陪你們玩一個『情』與『義』的遊戲。」

  「什麼意思?」爆鳥王皺眉看著莊興龍,滿腹疑問,他的眼神告訴了我,眼前的莊興龍,並不是他熟悉中的那個人。

  莊興龍沒有回話,從西裝裡頭掏出了一把左輪手槍,毫無預料地,槍口對著我的臉,扣下了板機──

  「不要!──」劉可甯惶恐地尖叫著。

  「喀。」

  我渾身都僵住了,無法動彈,心臟倏地停止,瞠大眼不解地瞪著莊興龍。爆鳥王、林依、劉可甯都愣住了,張著嘴無法說話──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空包彈,一瞬間置我們於冰窖之中。

  「哎呀呀,真可惜。」莊興龍看了看手槍

  這個人,瞬間給了我們極大的恐懼,我們注視著他的眼神,全然不一樣了。

  莊興龍將左輪的轉輪式彈匣褪了出來,倒出了一顆子彈,拿在手上示意給我們看,我們全懵了──他是認真的。

  他又從西裝裡頭掏出兩把左輪、一把半自動手槍,繼續說:「這一個小時內,我要你們用這三把左輪輪流對同一個人開槍,要是敢做額外動作的,我會用這把45手槍先打你們的腿,再打你們的手。三把左輪,十八個彈倉,我會在裡頭放入一顆子彈,一旦有人中彈,或者是你們堅持到了最後一發,遊戲結束,我會放你們走。」

  他走到角落把綁在一起的兩名女孩拽了過來,讓我跟爆鳥王鬆開繩子後,我們四個人帶著沉重的心情被槍口趕到了距離莊興龍三步遠的地方。他說:「你們別想呼嚨我,一旦有人不敢開槍,就是我開槍;一旦有人搞小動作,還是我開槍。你們也別想著要聯合起來把我幹掉,看一看那女的脖子。」

  我怔了怔,看向了劉可甯的頸子,她的項鍊上頭繫了一個閃著紅光的小物。

  「那是特製的小型炸彈,威力只夠填平方圓一公尺半,不過這也足夠了。我一旦發現你們有什麼會威脅到我的動作,我會立刻按下手上的這個開關,那個女的,她會在第一時間粉身碎骨。這個威脅,包括你們想對項鍊動手腳。現在四個人排成一排,你們得把槍口抵在前面的人的後腦,玩一個叫做俄羅斯輪盤的遊戲。」

  我知道俄羅斯輪盤,那是個自殺式的玩命遊戲,每人對自己或是別人一槍,轉著左輪的旋轉式彈夾,賭那個六分之五、不中彈的機率,而現在,只是提昇到了十八分之十七的機率罷了,那個「一」,一次也中不得!

  我腦袋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來地瞪著莊興龍,雙手將因恐懼而哭出來的劉可甯抱在懷裡輕拍著她的背。

  「你,過來挑一把槍。」莊興龍指著我下令:「記住你做的決定,可是決定著所有人活命的機率呢。」

  我嚥了口口水,腦袋灼熱地鬆開劉可甯,邁出感覺不是自己的雙腿──絕境之下,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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