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歷檔案2 追蹤線源頭 09

 

  濃煙四起、大火延燒,在爆炸之後,緊接著又響起了兩、三道巨響,轟聲如雷的爆炸震撼著在場所有人的心,晶亮的厚重玻璃牆接二連三地被粉碎震碎,台灣自豪的代表性建築──台北一零一,它的腰身在第一次,被人炸出了一個巨大坑洞。

  大片的碎玻璃粉碎成千百片,散落在一零一的周遭,放眼望去,所有街道上的人都在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前所未有的場面,接著,尖叫、混亂。

  「他媽的!」李福強回過神來,拔腿就往一零一的方向跑去,我見狀一愣也隨後跟上。路上人民全都成了一副呆滯狀態,有的拿手機拍著、有的在講電話通報這個消息、有的在撥打一一九,面對這副震撼、慘烈的慘象,所有人一同想起了二零零一年九月十一,那個曾經發生在美國雙子星大樓的恐怖襲擊事件,想不到會在十三年後的今天,再次類似上演。

  我跟著李福強的身影穿梭在人群街道之中,交通全亂成一團,此刻已無人在意著原本的目的地,全都是抬頭發愣的模樣。

  「喂喂喂,真的假的?一零一被炸了?沒準會被腰斬成『五十一』啊!」堵爛旻的聲音自耳麥中傳出,事件引爆,小組的無線電網絡開啟了。

  「和穎,你在哪裡?」林依詢問。

  「趕過去的路上,現在怎麼辦?」我說。

  丟紙姐立即下令說:「這是全體頻道,你們全部趕往現場,狙擊班移動到Spot C,包圍一零一,除了A、B、C班,其餘小隊先趕往一零一,只要看到可疑人物都別放過,允許開槍,見機行事。你們的目標是搜尋嫌犯,救援與拆彈交給政府的人就好,可能還會有幾波恐怖攻擊,你們自己小心。

  我聞言後用小組的頻道說:「林依、爆鳥王,你們先過去,我馬上到,小心點。」

  爆鳥王說:「我倒不覺得對方還會待在一零一,肯定是在附近遠程遙控,裝成路人一直改變位置。你那宗翰哥有那麼容易被抓包嗎?」

  「什麼宗翰哥?」丟紙姐問著。

  「啊……沒什麼,遊戲角色啦,專業術語。」我大難臨頭般地趕緊說。該死的,宗翰哥的身分我暫時還不想讓血歷的人知道啊……

  我看著一零一被粉碎的右側部分,皺眉問著李福強,「你們除暴小組怎麼沒有找過一零一?你們沒有想到嗎?」

  李福強氣喘吁吁地說:「當然有啊!所以我才傻了,炸彈藏在哪?這可不只一、兩個,該不會是廁所吧?還是隨身攜帶的移動式?」

  「搞不好就是這樣!」

  我們已經到了附近的世貿三館,一零一就在正前方,這時人潮已經如流水般自各個門口蜂擁逃出,幾台比較近的警車、消防車、救護車紛紛趕到現場支援,開始在一零一附近展開了包圍網,輸送民眾出去,同時防止有人靠近。

  我看著這個浩大場面,上頭的延燒部分還在持續掉落碎玻璃與焚毀物,甚至有幾個火星降落在街道的草地、樹林,延燒起了小小的零星火焰。

  就在這個時候,我在民眾恐慌逃難的過程之中,瞥見到了一名穿著低調的男子,正手插口袋獨自往另一個方向悠然走去,他回頭望了一眼疏散中的人群與一零一,那陰險、得逞般的冷笑不禁讓我為之一愣──那個人,很有問題!

  對方消失在遠處的轉角之中,我邁開腳步,不做猜想,轉了方向朝著那名男人跑去。

  「喂!模範生,你要去哪?」耳麥中,爆鳥王吼著,我看到一零一的附近已經站著幾位熟悉身影,正是他們看到我往其他方向跑去才這麼問。

  「有個人有問題,我去追他,你們先去!」

  「呿……肉腳,你跟著,我留下來與林依她們行動。」

  「咦?我嗎?」堵爛旻怔了怔。

  「你耳包嗎?想被捏?快去!」

  「唔、喔,喔!」

  就在兩人短暫的談話過程,我已經穿過了轉角,這裡還是商圈內,巷子兩旁都是高聳的建築物,而這裡似乎是後街的部分。我一晃眼,見到了已無人煙的街巷中,有一處牆面的後門是打開的狀態,腦中略一思考,我跑了進去。

  裡頭燈都還亮著,前不久都還有人,而現在,鴉雀無聲,上頭的燈管發出了幾絲啪啪聲,微微閃爍著,我不自覺屏息起來,放輕腳步。

  我很確信,那個人進入了這裡,他故作悠哉出了人群的能見地區,必是馬上展開了積極的逃亡,亦或者,他是引爆一零一的元凶,正拿著遠控裝置窩藏在這裡進行近距離的控制。

  如果真是,那代表我中了頭獎,不得放過這個機會;如果不是,那也算是鬆了口氣,代表犯人不是在一零一裡頭,就是其他地方,血歷與政府的包圍網會進行地毯式搜索。

  這個建築物大概有七、八層樓,我進入的這一層似乎是一個私立補習班,整層樓不大,只有幾間房,其中有三間白晃晃的教室,都是空無一人。我一間間快速瞥過,在到達接待辦公室的地方時,正好看見了有監視器畫面的電腦,腦中靈光一閃,走了過去,趕緊倒回監視器的畫面。

  片刻後,我發現那名男人的身影,他的確進入了這裡,讓我皺起眉頭的是,他似乎很清楚各個監視器的位置,四個影像,沒有一個畫面照得到他一絲臉面。最後,他直直出了這層樓,到了外頭。

  「啪。」

  一聲動靜陡然而出,我怔了下,渾身緊繃。我的身後,有人!

  驚慌之中,我猛地隨手拿起了辦公室桌上的鋼鐵人公仔,握著腳部立即旋身揮了過去,「匡」的一聲,正中那人影的頭部。

  對方被打到了地上,哀號一聲,我看著那人,睜眼愣了一下。

  「幹幹幹幹幹幹!我操,你拿鋼鐵人敲老子的頭幹嘛啦?!我有欠你嗎?」堵爛旻坐在地上恨恨地瞪著我叫。

  「……你自己不出聲偷偷站在我後面幹嘛?我在追人,都快被你嚇尿了!」

  「來幫你啊!我才是看你偷偷在這裡看電腦,不知道在翻什麼色情片咧。你知道鋼鐵人的頭很硬嗎?你要怎麼賠我?」

  我沒時間理會堵爛旻,叫著他出了補習班,外頭是一個小主廳連接著大門,大門外窸窸窣窣的交談聲,聚集著一群大人與小孩,肯定是從這棟公寓大樓出去的人潮,至於那名男子到哪裡去了呢?監視器中發現他的身影是大約一分鐘前,這一分鐘可以移動不少啊……

  「堵爛旻,去旁邊警衛室調監視器,找一個穿黑色外套長褲的人,看他去哪裡了。」

  「你說穿黑外套長褲的人?我剛還有看到他,跑上去了。」

  我轉頭一愣,「我都沒看到你怎麼會看到?」

  「老子眼尖啊!你一出來是看著前面,我不是,在剛才眼睛正好瞄到有人往旁邊的樓梯走上去了。」

  身後的電梯是顯示在一樓,此時幾道細碎的腳步聲隱約傳入耳內,我趕緊爬樓梯追了上去。

  腳步聲是停在三樓處,這裡都是人住的公寓套間,與堵爛旻大約找了找,很快就發現有一道敞開的鐵門,裡頭光線陰暗。

  「不覺得太順利了點嗎?」我站在門口說。

  堵爛旻聳聳肩,「搞不好只是一般人,回家拿個東西而已。」

  我思索了一陣,決定進去看一看,「不是最好,道個歉出去也不會怎樣。小心一點。」

  進入裡頭,一點聲音都沒有,這裡是個平凡的居所,客廳有些雜亂,看著這裡的生活品質,這個家的生活狀況還算不錯,何況這裡的房價可不低啊。

  我跟堵爛旻踏入客廳,讓他到裡頭看看,而我則走向一邊的廚房。

  室內沒有一點燈光,能見度不高,只有客廳依稀透進來的陽光提供視線,大致來看,是沒有人,或許這門開著只是個巧合,搞不好那人不是跑進這裡,這裡只是某個人出去後忘記關門罷了。

  正當我抱持著這個念頭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一陣動靜,兩隻粗壯的胳膊瞬間勒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咽喉一陣劇烈壓迫,反射性地乾嘔了一下。

  我心裡一驚,是躲在哪?上面?完了!這人……是職業的,很強、很壯、很凶,我腦中立刻聯想到了一個魁梧的美國海豹特種部隊成員,退伍後因為心術不正加入了恐怖份子,成了絞殺掉許多重量級目標的暴力殺手。

  「噁、咳咳……」恐懼蔓延,我感到頭部的壓力上升,十分難受,臉部開始脹紅,一點也無法呼吸,咽喉的壓迫幾乎要擠碎了我的喉嚨,我兩隻手死命想搬開那粗壯的手臂,卻是徒勞。氧氣正在減少。

  「大老哥,完全沒有人啊,你看到的一定是魔形那啦……唉唷,這裡有金莎吔,吃一兩顆應該不會怎麼樣吧?」堵爛旻的聲音在裡頭傳出,我完全出不了聲,在心裡幹譙了他與他祖宗無數次。

  不能指望堵爛旻,等他發現我都噶屁了!

  急忙間,我一手抓著對方手臂,分擔掉一點喉嚨的力量,否則一放手,我的支氣管一定粉碎,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了。我摸進了褲子口袋,掏出一柄有鞘的短木刀,甩掉了短鞘,就要將利刃插入脖子旁的手臂。

  對方的手法很純熟俐落,他不慌不忙地抓住了我的握刀手,用力一折,我吃痛放開了短刀,也得以趁機掙脫掉他,兩個人在這個瞬間拉開了一點距離。

  我跑出了廚房,痛苦地咳嗽了幾下,力量迅速回復過來,大力吸著冷空氣,在客廳急忙叫著:「堵爛旻!有敵人,很強!」同時將屁股後頭的手槍掏出來要上膛。

  一名身高約一百八十多公分的魁梧男人自廚房走出,正是方才那名男人,他帶著陰冷的笑容,脫去黑外套之下的身材顯得十分壯碩,我瞠大眼,認出了他,竟是當初那兩名銀行搶匪的其一!

  宗翰哥說的分裂出來的「No Name」,就是他們?

  對方見我要用槍,一個箭步就欺近到了我身前,我在他想拍掉我槍的瞬間,一個抬手用槍托撞在他的手背上,對方吃痛一縮,我便順勢一抬胳膊撞在他的下巴。

  「還看,幫忙啊!」

  「喔、喔!」

  男人的「硬度」超乎了我的想像,我那幾乎是全力的肘擊,只讓他後退了半步,接著便狠狠再次矮身殺來。

  我心裡一個估算,這時間要開槍絕對是自殺行為,馬上就會被對方得逞,身上剩餘的短柄刀又在剛剛落下了,要是比拚拳腳,我自知自己可過不了五招啊。

  我咬了咬牙,決定硬上,這鬼地方也等不到救援,看這男人的舉動,明顯是在釣我然後滅我口,只要完蛋,那就是真的完蛋!

  這時候,一顆金莎巧克力正中了男人的左眼,他一陣粗喘,吃痛閉上雙眼,我見狀還來不及傻眼,就就著這個良機一提膝,狠狠撞在他的臉部,跟著隨手拿了張木椅砸在他的腦袋上,力道大到木椅的架構都散了。

  男人哀號幾下,頭暈腦晃地後退了幾步,我驚魂未定間,竟看到堵爛旻一臉扭曲,像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衝向了男人,他整個人由後趴到了男人背上,接著是一連串熟悉的痛苦慘叫……

  「啊啊啊啊啊!」一連串殺豬般的吼叫與掙扎,男人魁梧的身材地倒了下來,渾身抽搐了幾下暈死過去了。

  「呃……」我眼神死般地看著氣喘吁吁的堵爛旻,只見他撐著膝蓋過癮般地呼了幾口,朝我比了個大姆指說:「怎麼樣?我就說我射飛鏢的技術很好吧,一顆金莎也能變成小李飛刀,啊噠噠噠!小弟弟,不用謝了。」

  「……你到底捏多大力?他是痛暈過去的……」

  堵爛旻無所謂般地聳聳肩,「誰知道?反正是敵人,干我屁事,我得讓他嘗嘗老子這陣子的痛苦,發洩發洩。」

  「……」

  想也想不到,當初那名「No Name」搶匪,竟會栽這這麼一個嘴砲手上,爆鳥王叫堵爛旻過來是對的,只是……

  天殺的,我的敵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用不是「蛋殺」的方式被解決掉?

  不過我徹底明白了一點,只要是男人必有的弱點,就算身體練得再強壯、心智練得再堅強,都無法抵擋這個天定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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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的事情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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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LKrake章魚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